宗夏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可楚蕓她也參加藝考了,怎么可能去荊大呢。”
“人家成績好,又上進(jìn),祁家奶奶最近別提多喜歡她了,特意給她找的門路,人家既然有這個條件,為什么不選荊大呢?都跟你似的,頭腦發(fā)熱。”
奶奶雖然是支持宗夏的,但看見別人家的孩子馬上要去上名校了,心里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楚蕓還沒告訴祁奶奶她參加藝考的事兒呢?她這兩邊開花的本事可以啊。”宗夏佩服的說。
“什么兩邊開花,她這是聰明。知道物盡其用。也是你這個傻丫頭把機(jī)會拱手讓出去的,還記得去年祁家奶奶多喜歡你嗎?祁家爺爺跟你爺爺說的天花亂墜,最后沒有祁家奶奶的支持,一切都是白搭。”
宗夏不以為意:“白搭就白搭唄。我又不想跟她孫子結(jié)婚的。”
宗夏奶奶把遙控器往沙發(fā)上一放,恨鐵不成鋼的說:
“你這孩子就是被我們慣的,想什么做什么,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人家楚蕓就比你領(lǐng)悟的通透。楚家阿姨最近都常駐在祁家了,跟祁家奶奶那些牌搭子都混熟了,現(xiàn)在我們這附近小區(qū)的人,都知道楚家的楚蕓馬上要上荊大的事情了。背地里都在笑話咱們家不識時務(wù)呢。”
宗夏聽明白了,說到底奶奶現(xiàn)在這么激動,就是因為聽到了那些讓她不開心的閑話。
看著這兩樣她上一世夢寐以求的本子,宗夏摸了又摸,奉若至寶。
這個暑假宗夏除了同學(xué)聚會,其他時間都在家里。
八月初的時候,宗夏的父親宗建邦從國外抽空回來了一趟,灰頭土臉,胡子拉碴的宗建邦回來了。
宗夏看見這個不知多少年沒見的父親,愣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
爸爸是做考古的,哪里發(fā)現(xiàn)古墓他和團(tuán)隊都要去研究一番,雖然薪資豐厚,但常年與家人聚少離多,宗夏以前也曾埋怨過爸爸,覺得如果他能多點時間陪伴,自己也許就不會被李芬誘惑陷害,人生也會大不相同,所以上一世后來對爸爸態(tài)度十分冷淡,多次拒絕見面談話。
包括現(xiàn)在宗夏突然看見爸爸出現(xiàn),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他,偏偏爺爺去釣魚了,奶奶打牌去了,連個活躍氣氛的人都沒有。
父女倆坐在沙發(fā)上,宗夏吃她的西瓜,爸爸喝他的茶,過了好一會兒,沉默的氣氛被爸爸的一聲咳嗽打斷。
“抱歉。”爸爸向宗夏道歉。
宗夏看著他,并沒有比印象中年輕多少,還是記憶中那樣絡(luò)腮胡子灰撲撲的樣子,戴了一副厚重的眼鏡兒,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幾二十歲。
“那個……聽你奶奶說,你高考考的很好,爸爸覺得很欣慰,當(dāng)然也很慚愧。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
爸爸對宗夏如是說。
遲來的道歉讓宗夏瞬間紅了眼眶,深吸一口氣后,眨巴兩下濕潤的眼睛,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又給眨回去了。
“爸,我小時候在商場是不是抱著你的腿,非要買小霸王學(xué)習(xí)機(jī)?”宗夏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爸爸一愣,宗夏接著說:“那個小機(jī)器,當(dāng)時是不是花掉了你好幾個月的工資?你是不是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要多賺點錢,才能滿足女兒的各種要求?”
宗爸爸之前是在研究所工作的,每個月就幾十塊錢的工資,雖然爺爺奶奶小有薄產(chǎn),生活不成問題,可他作為兒子,作為男人,又怎能毫無長進(jìn),所以后來去了考古部門,日夜拼搏,在這行越做越好,成了如今的專家教授,在工作中找到了他人生的追求和價值,可遺憾的是,他如今可以給自己的孩子和父母更加寬裕滋潤的生活,卻沒有過多時間停留在家人身邊給予陪伴。
宗夏的問題讓宗爸爸無從回答,宗夏露出一抹釋懷的笑:
“爸,您確實不是個稱職的爸爸,不過您也一直在努力。您不用擔(dān)心我,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自己保護(hù)自己,也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負(fù)責(zé)。不過您有空還是要常回家的,我會想你,爺爺奶奶也會想你。”
宗建邦聽著女兒說這番懂事理的話,五內(nèi)繁雜,忍不住濕潤了眼眶,把眼鏡拿下來,抬起衣袖想直接用衣袖擦眼角,被宗夏制止,趕忙抽了張紙巾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