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咱們附近還有幾個祈爺爺不就是你爺爺過命的鐵桿兄弟,特別特別喜歡你,小時候強行讓你和他孫子訂娃娃親的那個嘛。”
宗夏腦子里嗡嗡直響,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奶奶說的那個祈爺爺,就是祈凜的爺爺,這就是宗夏之前說的,自己上輩子是有嫁入百億豪門機會的意思。
上一世她偶然聽奶奶說起過這件事,當年祁家爺爺有心把她和祈凜湊成一對,想讓宗夏做祁家的孫媳婦,甚至還和宗夏爺爺象征性簽了張婚約,就是這不靠譜的婚約,也曾讓宗夏對天之驕子的祈凜有過非分之想,可是祈凜那樣的社會地位,不是她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可以隨便見到的。
于是李芬鼓勵宗夏混進酒會當眾表白,讓她在各家媒體的見證下說破兩人有婚約,這樣一來,祈凜說不定就會被輿論綁架,繼而答應這件事,就算祈凜不答應,她們也能借祈凜炒一波緋聞,宗夏那時太想成功,就鬼迷心竅聽信李芬的建議那么做了,結果可想而知。
祈凜當面給了她四個字歪門邪道,蔑視之意不予言表,而酒會上其他人皆對她投來鄙夷嘲諷的目光,那種羞恥感,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都羞愧難當。
當時宗夏還安慰自己,本來也沒抱希望祈凜會就范,不過是想借他炒一波緋聞,給她的演藝事業(yè)帶來一點新的生機,可她哪里想到,酒會上這么一件驚天爆炸大緋聞,第二天居然沒有一家媒體敢報道出來,就連嘲諷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通稿都沒有一篇,整件事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沒驚起半點水花。
倒是有酒會上親眼看見的人們口耳相傳,讓她私下里成為圈子里人們口中的大笑話,宗夏的風評再度降到冰點,那陣子大一點的綜藝節(jié)目再也不敢用她,后來這件事風頭過了之后,情況才有所好轉(zhuǎn)。
其實宗夏對祈凜是感激的,他當年沒有因為這件事把她封殺掉就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了。畢竟她那種道德綁架的做法,后來自己想想都覺得惡心。
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宗夏跟奶奶去商場買了條套條青春洋溢,淡粉色蕾絲蛋糕裙,回家稍微捯飭一番,就跟著爺爺奶奶去祁家做客了。
她還在上學,跟著爺爺奶奶去做客就好,不需要特意準備什么生日禮物。
祁家爺爺和祁家奶奶都很好客,也許是因為爺爺奶奶的關系,所以祁家二老還都挺喜歡她的,祁家爺爺穿著一身唐裝,身材魁梧,滿頭白發(fā),精神矍鑠,聲如洪鐘,祁家奶奶是個思想古板的老式高知份子,家族淵源,祖上皆是大儒,舉手投足,大家風范。她一頭銀發(fā)束在腦后,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穿的還是很有年代感的中式禮服,和時髦的宗夏奶奶不同的是,祁家奶奶不茍言笑,十分嚴厲,對女子的要求很高,要知書達理,端莊持重,矜持文靜,所以宗夏在祁家奶奶面前從來不敢多說話,這大概也是祁家奶奶對她印象還不錯的原因之一吧。
坐在祁家金碧輝煌的客廳里,宗夏在奶奶身旁乖巧捧著一杯茶,挺直背脊,默不作聲,也不敢四處張望,算起來她已經(jīng)有很多很多年沒有來過祁家了,自從上一世她從爺爺奶奶家搬走之后,就再也沒來過。
祁老爺子有一子一女,都不和二老住在一起,宗夏聽奶奶說過,祈凜的父親是老大,當年和宗夏爸爸在一個研究所工作過,后來祁爸爸抓住了時機下海創(chuàng)業(yè),收獲頗豐,讓祁家的家境有了質(zhì)的飛躍,算是很成功的企業(yè)家,祈凜的經(jīng)商天分大概就是遺傳了他爸爸,年紀輕輕,縱橫商場,所向披靡。
正說著話,又有客人上門道賀,是祁家爺爺當年的警備員楚懷德,提干以后雖然轉(zhuǎn)業(yè)從商,但跟祁家一直都有來往,今日祈老爺子生日,他攜妻女上門給老爺子祝壽,楚蕓穿了一身裁剪得體的旗袍,端莊秀麗的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給長輩們問好,看見宗夏也在,楚蕓對她溫婉一笑,文文靜靜的挨著她媽媽在一旁坐下。
宗夏奶奶的目光在楚蕓和宗夏之間轉(zhuǎn)了一圈,暗嘖一聲,宗夏聽見,小聲問
“怎么了,奶奶”
祖孫倆貼耳朵說話“失策了,應該也讓你穿中式旗袍的。”
宗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長裙,覺得沒什么不好“不是挺好看的嘛。”
“唉,你不懂。怪我考慮不周。”
奶奶的意思,宗夏怎會不懂,祁家奶奶是古式女子,穿中式禮服更能迎合她的品位。別看祁家爺爺大馬金刀,豪邁霸氣,可稍微接觸過祁家的人都知道,祁家是祁家奶奶當家說了算。
宗夏曾聽說過個八卦,祈凜的媽媽崔莉是個很受大眾歡迎的女演員,還上過掛歷,那年頭上掛歷的都是最火的明星,可在老一輩人眼中,演員這個職業(yè)不正經(jīng),就因為這個身份,所以祈凜的媽媽一輩子都沒有得到婆婆的認可,婆媳關系始終不太融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祈凜的爸爸才無奈帶妻兒與二老分開過的。
在現(xiàn)今這個階段,奶奶也還在做要把她和祈凜配成對的夢,奶奶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以后祈凜會變成多大的人物,也不知道她的孫女將來會有多糟糕當然了,這輩子宗夏說什么也不會讓自己就那么糟糕下去的。
不過,就算不糟糕,宗夏這輩子也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絕對不會再對祈凜有任何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