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的目光異常的復雜,直直看著我,一會兒顯得兇狠,一會兒仇恨,一會兒恐懼,一會兒又忍不住望向那個女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掙扎。
我心跳如雷,死死看著他。
短短的十秒鐘,可是在我的經歷看來,那十秒鐘就好像一百年那么漫長。
忽然間,他的嘴唇好像輕微的動了那么兩下。
我立刻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他的嘴巴邊上。
“你發(fā)誓!”他的聲音非常輕微。
我毫不猶豫舉起自己的手飛快的說道:“我發(fā)誓!只要你告訴我!我會讓這個女人平安的活下去!!”
說完這些,我再次把耳朵貼在迪克的嘴巴邊上。
迪克似乎還在遲疑,我呼吸急促,吼道:“我已經發(fā)誓了!你快說!你反正已經死定了!難道你不想她能繼續(xù)活下去嗎!!!”
或許正是我最后的這句話起了效果。迪克的嘴巴再次蠕動了幾下。我屏住呼吸,終于聽到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語。
他說:“凱悅皇宮,406房間,她就在那里!”
他的舌頭已經開始僵硬了,最后兩個字說的異常模糊,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我經歷過這種感受,我知道他的肺部也開始麻痹停止工作了。
說完了這些,他已經無法再說出一個字,哪怕嘴唇稍微的蠕動一下都做不到,只是他的眼睛還在直直的看著我。
“打電話!通知拉斯維加斯的人去救安心!!”我大喝道!身后的兩個手下立刻拿起通訊器緊張的和我們的人聯(lián)系。
我站了起來,看著地上的迪克,一字一字道:“很好!謝謝你!不過我要告訴你!誓言一向對我沒有任何的約束力!我剛才的發(fā)誓全部都是撒謊!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如果那個女孩平安無事,我會履行我的諾言,讓這個女人活下去!可是如果那個女孩子死了!我會親手殺了這個女人!!”
迪克看著我的目光大變,眼珠都凸了出來,喉頭狠狠的聳動幾下——但是他已經無法喊出哪怕一個字了!
我冷冷看著他怨毒的目光,道:“不要怪我卑鄙惡毒,你可以詛咒我下地獄!因為你對我做的事情,遠遠要更加卑鄙惡毒十倍!!也更加應該受到詛咒!!”
說完這些,我站了起來,掏出手槍對準了迪克的腦袋。我心情激蕩,呼吸急促,手指輕輕顫抖,但是我猶豫很久,還是沒有能夠按下扳機。
原來親手殺一個人,還是如此艱難!
漢森一言不發(fā),從我手里拿過槍,槍到了他的手里,他沒有任何猶豫,對準迪克的頭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穿過瘋子的眉心。白色的腦漿和鮮血噴灑出來,血流一地,然后迅速溶入了沙子里。
“回去吧!”漢森扔掉了槍,拍了拍我。
他一直死扛的身體終于支持不住了,緩緩的坐在了地上喘息,他的嘴角還殘留著帶血的吐沫,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看什么!該死的!”漢森對著手下的那兩個道森家的槍手喝道:“快過來扶我!我需要一個醫(yī)生!一幫蠢豬!”
我靜靜的看著漢森,嘆息道:“漢森,謝謝你!”然后親手把他扶了起來,拉住他的胳膊繞過我的脖子架著他。
安心被楊微帶著人找到了。就在我們住的凱悅皇宮的406房間。
該死的!這個狡猾的瘋子,居然就躲藏在我們住的同一家酒店!這個家伙居然懂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們的搜索過程,是以凱悅皇宮為中心輻射整個拉斯維加斯!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要搜索我們自己住的酒店了!
因為沒有一個人想到,瘋子居然這么大膽子,就躲在我們眼皮低下!!!
找到安心的時候,她已經處于眼中昏迷當中。
除了嘴巴被堵住了和手腳被銬住了,她身上沒有什么傷,但是卻已經嚴重脫水。
迪克把她囚禁在酒店已經是兩天天前的事情了,事后我猜想,由于我們在拉斯維加斯的搜索一天比一天嚴密,繼續(xù)待在酒店里面已經不安全了,所以迪克才會帶著那個女人逃走。可是他把安心留了下來,卻沒有殺掉安心。
為什么迪克沒有殺掉安心,對于這點我很不理解。
不過后來我想起當初道森家族的德內爾告訴過我迪克的資料,提到他是一個有嚴重心理變態(tài)傾向的家伙,尤其喜歡那些千奇百怪的變態(tài)殺人辦法的時候,我或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了。
迪克是在故意折磨安心!
事后我的調查也肯定了這點。從酒店得到消息,迪克的房間要求服務人員沒有召喚不得入內!這個要求是在迪克逃亡的時候對酒店作出的!而且他還一次付滿了一個星期的房費!
要知道這里是賭城!這里,賭博,毒品和色情交易都是非常發(fā)達的!沒有客人的召喚,酒店人員不會輕易進入房間。否則假如酒店人員走進房間的時候正好撞見客人在吸毒或者和記女鬼混,那豈不是糟糕?所以這幾乎是拉斯維加斯所有酒店的一個普遍現(xiàn)象!
迪克是想活活餓死安心或者渴死安心!
試想,在一個頂級酒店的豪華套房里面,在柔軟的席夢思床墊上,空調吹著宜人的涼風,在這么舒適的環(huán)境下,一個美麗年輕可愛的女孩子卻被活活餓死或者渴死,那是一種多么可怕的折磨???
一個人兩三天不吃飯,或者餓不死,但是兩三天不喝水,問題就嚴重了!
安心被救下的時候,毫不夸張的說,只剩下一口氣了。如果不是她從小練武,身體素質出眾的話,她根本早就死了!
即便如此,在拉斯維加斯最好的醫(yī)院里,在最好的醫(yī)療條件下,安心也足足用了兩天時間才恢復了知覺。
我用最快的時間趕回了拉斯維加斯,然后接下來整整兩天時間,我都在醫(yī)院的特護病房里面陪著安心。安良也和我一起。
經歷這件事情后,我們都拒絕在安心醒來前離開她哪怕一步!
楊微沒有說什么,只是把一切看在眼睛里,什么都不說。靜靜的陪著我。提醒我們吃飯,提醒我們睡覺,然后悄悄的照顧著我。
我?guī)缀跏遣幻卟恍莸氖刂了械哪莻€天使,看著她沉睡時輕微的呼吸和偶爾輕微顫抖的眼簾,我心里異常內疚。
該死的,是我!都是因為我!
是因為我的原因,才帶給了這個女孩如此惡夢一般的遭遇!這一切都是我?guī)Ыo她的!
兩天后,我胡子拉碴,面色憔悴。雙目中布滿血絲,眼眶都深深的凹了進去。
在經歷了近四十個小時的昏迷后,在一天深夜里,安心終于有了知覺。
我親眼看見她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隨即緩緩的睜開。安良激動的似乎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趕緊跪倒在床邊,輕輕握住安心的一只手。
安心適應了一下房間里的光線,然后好像終于看見了一直爬在床邊的我。
她看清楚了我的臉龐,眼神中立刻閃現(xiàn)出焦急激動的神色。
她緩緩的長開了嘴巴,費力的從嘴里說出幾個字。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可是再聽清楚了她說的話之后,我甚至差點忍不住流出眼淚。
這個女孩說的是:“陳陽!你快跑!!”
我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龐,用我最溫柔的聲音低聲道:“安心,放心,我們安全了!安全了!”
安心似乎足足用了一分鐘才終于回復了神志,她終于看清楚了這里是病房,終于看清楚了跪在床邊的安良和站在我身后微笑不語的楊微。
安心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微笑。
她的聲音依然那么虛弱,隨后她對我微笑柔聲道:“陳陽,加上上次,現(xiàn)在你一共欠我兩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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