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劉老六,我面前這個劉老六絕對是最劉老六的那個劉老六!
反正我一見到他,就會下意識地捂緊自己的口袋,然后滿地找板磚以求自保。
這人是個老騙子,坑蒙拐騙四門功課樣樣精通,平時一般流竄于橋頭、公園墻外、不知名小巷等各處隱秘地點,他會幫人算流年,算財運,算婚姻,有時候也幫單身婦女修馬桶和水龍頭,當(dāng)然,小孩子如果出得起錢他也幫寫寒暑假作業(yè)。
你看見他手里提的鳥籠子沒?告訴你那可不是一般老頭們用來修身養(yǎng)姓的,那鳥受過特殊訓(xùn)練,會用嘴叼小卦簽兒,在這個老家伙的隨身小包里,還裝著無數(shù)希奇古怪的小東西,諸如畫著幾個小黑點兒的白瓷盤子,銹死了的陰陽羅盤,打彈珠的木頭匣子,還有滿是麻點的人頭畫像,各種動物的牙齒,鉗子、改錐、小刀子小剪子小叉子,變魔術(shù)用的伸縮棒,撲克牌……反正你能想象得到的江湖騙子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你想不到的也有一堆。
老家伙還會各種手藝,比如剃頭,拔牙,點麻子,治雞眼,他的兼職和副業(yè)還有去電腦一條街賣盜版盤和給肉聯(lián)廠維修鐵門。
據(jù)說前幾年他還把一副拐杖成功賣給了一位雙腿健全的編劇,那編劇受騙后由此寫了一個小品叫《賣拐》,后來演得大火了。
這個人就是劉老六,如果你哪天在街上看見一個一手拎鳥籠子(有時候不拎),斜背小挎包,還提個馬扎,臟了吧唧表情猥瑣的老頭,那就是他,正確做法是在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之后迅速報警,除非你想找刺激。
見到他,我的心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警覺道:“你來干什么?”
劉老六慢悠悠地坐在我的人造革椅子里,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怎么就不能來?”
“沒錢!”我斬釘截鐵地說。
劉老六開始翻我的抽屜。
“沒煙!”
劉老六已經(jīng)從中間那個抽屜翻出半包紅山茶,看了看又放下:“紅塔山藏哪了?”
紅塔山藏在左下角第二個柜子里的鞋盒子里的鞋里,但是我不會告訴他!紙煙藏在鞋里時間久了(不久也有)有股旱煙味,為了防他我容易嗎?
“好吧……”劉老六只好拿起紅山茶來捏出一根點上,指了指呂唯民說:“我給你帶來一個客戶。”
媽的,又是客戶,我又不叫小強!我也不是神仙預(yù)備役!張小花你還有招沒招了(詳情請參見張小花的《史上第一混亂》)?
我換上一副正經(jīng)的表情,面向呂唯民說:“抱歉,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幫您的。”
呂唯民求助地看著劉老六。
劉老六抽了口煙道:“別整那里個楞了,我都告訴他了。”
我吃了一驚,背轉(zhuǎn)身小聲問:“你告訴他多少?”
劉老六平靜道:“都告訴了。”
我急道:“你怎么能這么干呢?”
劉老六安慰我說:“沒事,這人信得過。”
我比了比自己的腦袋:“他這里有問題嗎?”
劉老六瞪我一眼:“他比你精!”
……我有特殊能力的事情劉老六當(dāng)然是知道的,我以前也動用過這種能力,不過幫助的都是智力水平有問題的弱勢群體,只有他們才不會把我的事說出去,說出去也沒人信——我要不是我,我也不信!
這時呂唯民在我身后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支吾道:“何先生,你的經(jīng)歷我都聽劉老說過了,所以這才來請你幫我。”
我驀然回頭,指著劉老六夸張地問:“他說的話你信嗎?”
呂唯民無力地笑了笑:“說實話沒有全信,雖然劉老和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和忘年交,也曾幫助我在事業(yè)上做過不少正確的決定……”
我無語:“看來他騙過你不少錢。”
呂唯民繼續(xù)道:“但這一次,畢竟太過匪夷所思,我知道劉老是了不起的江湖奇人,可是也不敢完全相信。”
我攤手說:“那說明你還沒二到家,趕緊走吧,以后遇事多動腦子,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去找個心理醫(yī)生比找居委會主任有用。”
呂唯民見我一直不肯松口,想想這事的復(fù)雜,似乎也有點覺得荒唐了,他失望地撇了一下嘴角,看樣子有點意志松動了。
想不到劉老六猛的站起來,指著呂唯民的鼻子大喝一聲:“你到底信不信?當(dāng)初你要說你不信,我就不會帶你來這里,你拿我當(dāng)禮拜天過呢?”
呂唯民被訓(xùn)斥得面紅耳赤,但他并沒有生氣,他忽然目光堅定地看著我,毅然道:“為了我的女兒,我選擇相信你,請你帶我去見我的女兒好嗎?”
然后他和劉老六就一起看著我,不說話。
我就怕這樣的,你要和我大吵大鬧,憑著這三個月來和老太太周旋的工作經(jīng)驗我完全應(yīng)付得了,可這不說話大眼珠子骨碌骨碌地瞪著你實在受不了!
我只好又轉(zhuǎn)過身,拽了一把劉老六,小聲說:“真的要幫他嗎?”
劉老六把一只手擋在臉前,沖我一個勁擠眉弄眼,同樣非常小聲說:“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他是個有錢人嗎?”
笑話!錢能打動我這樣的人嗎?不過……先聽聽來龍去脈似乎也沒什么壞處,很多人把自己的悲慘故事寫在馬路牙子上跟人要錢,你就算不想給他錢,也不妨礙你看他故事,哦對了,劉老六包里就有粉筆。
我再次面對呂唯民:“先說說你是怎么回事吧。”
劉老六見狀急忙討好地把我和呂唯民都按在凳子上:“你們坐下好好聊,我去給你們買飲料。”然后把我筆筒里的鋼錛兒全倒在手里,握著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呂唯民,他深幽地看了我一眼,開始了他的講述:
“不怕何先生見笑,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個還算成功的生意人。從23歲賺到第一筒金,我的事業(yè)就一帆風(fēng)順,創(chuàng)業(yè)初期過去,在其后的幾年里我開始結(jié)識到女人,那時候也正年少輕狂,和其中幾個也荒唐過。”
我嘿嘿笑道:“正常,正常,我也正輕狂著呢,不過沒您那么好運,還沒找到一起荒唐的人。”
呂唯民淡淡一笑,繼續(xù)說:“可是漸漸步入中年之后,我就對女人沒什么興趣了,父母也相繼過世,這世界上就剩我孑然一人,我這個人生姓有些淡漠,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我奇怪道:“不對呀,您不是說您還有一個女兒嗎?”
“是的,下面就要說起她了。”呂唯民表情忽然復(fù)雜起來,說不清是悲傷還是悔恨,眉宇間再也舒展不開,他說:“以前是這樣子,覺得一個人挺好,沒有負擔(dān),可是人是會變的,尤其當(dāng)他老了以后。從前幾年開始,我忽然感覺到自己是多么孤單和寂寞,我變得無比想要個孩子,我知道這是因為我老了,看著以前的生意伙伴們都抱上了孫子外孫,我感到從沒有過的嫉妒,他們做生意不如我,可這一點上我是永遠的輸了——何先生。”
我慌忙正了正身子:“啊?”怎么說著說著孫子喊起我來了,這人早年說過相聲?
“你看我有多大歲數(shù)了?”
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莫名其妙地回答:“您有四十二三?”
呂唯民自嘲地一笑:“我今年57了!”
我多少還是有點意外,雖然我沒真當(dāng)他那么年輕,但沒想到他居然也是快60的人了——有錢人真會保養(yǎng)啊!
“人不到了這個歲數(shù),是感覺不到孤獨的,我非常后悔當(dāng)年沒有生個一兒半女,哪怕他很能惹事,天天給我找麻煩讓我去警察局撈他也行啊!”他的臉上露出一種向往和可憐巴巴的表情,這會我真的發(fā)現(xiàn)老呂已經(jīng)是個老頭了。
我十指交叉,無聊地說:“抱歉……到目前為止您的好象還沒談起您的女兒?”說了這么大半天,他繞來繞去把自己繞得無比可憐,可故事的主角還沒出現(xiàn),也太能拖了!
“就在上個月!”呂唯民表情突然變得無比沉重和嚴肅,搞得我也急忙正襟而坐,呂唯民的聲音開始發(fā)澀,拖著長長的鼻音說:“上個月,一個女孩兒很突然地進入到了我的世界,她說她是我的女兒,她還報出了她母親的名字,我依稀還記得那個女人,的確是我早年的情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