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還有急事……這樣吧,晚上我和姐姐姐夫再商量商量,明天給你們答復,你們也別著急上火的,我們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張勝一聽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忙道:“是是是,崔主任畢竟是政斧里的人,能體諒我們小工人的難處,那我這先謝謝您了!多謝崔主任、多謝葉哥,您二位大人大量……。”
張勝眼角一瞟,見郭胖子要坐起來,心里不由暗罵一聲蠢豬:現(xiàn)在就指望著你裝死呢,你著急起來干嗎呀?
他忙趁人不備在郭胖子腰眼上輕輕踢了一腳,幸好豬也有靈光一現(xiàn)的時候,郭胖子接到指示,剛剛離開地面的后背馬上抽搐了幾下,做出一個氣息奄奄的造型,吧唧一下又躺了下去,倒把霍主任和姐夫弄的又是一陣緊張。
張勝忙說:“吃了藥得緩一會兒再能平靜下來,我看著他就行了,您崔主任是貴人,工作忙,我就不留您了,明天我等您的好消息!”
崔知焰和葉知秋腳底下躺著個不知道啥時候就咽氣的胖子,早就坐立不字了,巴不得聽到這句話,一聽張勝這么說,兩人趕忙摞下幾句場面話,匆匆離開了飯店。
送走了崔副主任和房東葉知秋,張勝歡天喜地的跑回來,扶住郭胖子說道:“郭哥,我的親哥唉,你今天這病犯的可真是時候,當初咱咋就沒想到用這一招?我聽他們口氣是已經(jīng)服軟了,咱倆說不定就要解脫了。”
郭胖子呻吟一聲,淚水漣漣地往懷里摸東西,那模樣活像要交最后一次黨費。
“先不說這個了,兄弟啊,我剛才是在鬼門關上轉悠了一圈兒啊,那時候不知道咋的,腦筋特別清楚,我就一直想,一直想……我要是死了,我那么漂亮的媳婦要便宜了誰呢?我的兒子可咋辦呢?想著想著我就想哭!”
郭胖子身體不好,工作一般,可他的媳婦確實漂亮。
張勝見過郭家嫂子,郭家嫂子的名兒挺俗氣,叫趙金豆,名字雖俗,這位豆豆姑娘長的那真可是掐一把都出水兒的大美人兒。只因她是農村戶口,郭胖子是城市職工,才能娶了這么個嬌滴滴的娘子,要不然他做夢也攀不上人家,難怪他整天都惦記著。
此時張勝心中歡喜,倒還有心和他開玩笑,便笑道:“放心吧郭哥,咱倆誰跟誰啊,你要是去了,你兒子就是我兒子,你媳婦就是我媳婦,我一定把大的喂的白白胖胖,小的喂的胖胖白白!”
“去你的!”郭胖子白了他一眼,因為飯店結束有望,他的心里輕松了許多,一時便生起閑心來,也不忙著起來,他緩緩坐起來,先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張相片,非常慈愛地看著說:“你看,我兒子,和我多像。”
張勝一看,郭胖子抱著兒子照的半身照,郭胖子還穿著袁大頭的帥服,爺倆的確象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忙道:“是啊,長的太像了,對你兒子來說這真是一種悲哀,不過對你來說,卻是莫大的安慰了,要不就憑嫂子那么漂亮,你咋判斷這兒子是不是你的呀,嘿嘿嘿。”
“我說你別鬧行不行?”郭胖子瞪他一眼,撫著照片感傷地道:“你呀,心里不會有我那種感覺。真的,勝子,我告訴你,要是一個人不知道自已什么時候就會死掉,他就特別珍惜眼前的一切,特別愛他親近的人,真的,特別特別的愛。噯,你看看,我穿著帥服呢,這頭像牛B不?”
張勝點點頭,說:“嗯,像!”
郭胖子呵呵地笑:“那當然,哥們這模樣照出來就是牛……,噯,像什么啊,你太損啦,勝子!”
郭胖子忽然反應過話里的玄機,張勝說了一個像字,把他整個句子就給斷句成另外一層意思了,弄的他又好氣又好笑。
張勝把倒了的一把凳子扶起來,對一邊看熱鬧的服務員說:“行了,今天也沒啥客人了,咱提早打烊,大家收拾一下。”
因為聽說要停業(yè),服務員對這老板馬上就沒有以前那種恭敬了,懶洋洋的不愛動彈,這扶一把,那挪一下,根本就是應付差事。張勝看了也不說破,只是嘆了口氣,自已收拾起屋子來。
他拿著抹布,慢慢地擦著油膩的桌面,心里想著:“飯店開不下去了,就算房東肯放一馬,以后干點啥呢?”
“唉!”他嘆了口氣,抹布在桌上劃著圈,擦著擦著,一幅畫面忽然電光火石般躍上心頭:他拿起皮包往里塞文件時無意中看到的那副標題“《關于設立橋西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開發(fā)區(qū)的立項報告》”
這句話什么意思?橋西現(xiàn)在是郊區(qū)啊,那里只有兩個村和大片的荒灘,政斧要在那里設立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記得前幾年政斧在太平莊旁邊修了條國道,那沿路的房價都馬上飚升起來。那么,橋西郊區(qū)的地……
張勝的眼睛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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