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霸,你是瘋了嗎?”王潔妮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直往后縮。
“我是瘋了,今天一定要把你這小娘們弄上床。”段五貴眼睛血紅,張牙舞爪地沖了過來。
不過,段五貴并沒有撈到王潔妮,因為他的一個胳膊被人扯住了。
“誰啊,敢拉住老子。”段五貴回頭,就是一巴掌,不過沒有拍到對方的臉,一杯熱水卻潑在了他的臉上。
“媽的,敢潑老子,不想活了!”那杯水是王潔妮晾在桌臺上的,段五貴被燙得嗷嗷直叫。
他顫抖著用還能動的手摸了一把臉,也不管對方是誰,伸出拳頭就去揍。但沒有想到腿被絆了一下,往前沖了兩步,就這么摔了一個狗吃屎,臉上也正好被剛才砸得到處亂綻的一片玻璃給扎了一下,頓時見了紅,在地上哼哼哼唧唧起來。
“撥打110,讓派出所,把這個撒酒瘋的家伙給逮進(jìn)去,拘留幾天。”唐天宇冷漠地看著他,然后吩咐旁邊的王潔妮。
“這,還是算了吧,他可是段書記的……”王潔妮吞吐道,不敢把事情鬧大,以免惹火上身。
而且她覺得這唐天宇人挺好的,正所謂強(qiáng)龍壓不過地頭蛇,她也擔(dān)心他會吃虧。
“讓你打,你就趕快打。”唐天宇面色一凌,身上涌出了一股不可違抗的威嚴(yán)之氣。
王潔妮似乎這時才想起,面前看上去很年輕秀氣的年輕人,是鎮(zhèn)上的黨委副書記。
不過副書記總歸是副的,斗得過那個段超么?
猶豫一番,她咬了咬銀牙,還將電話給撥了出去。
過了兩三分鐘,派出所的人便到位了。
帶隊的是一個胖子,一進(jìn)來就看到吃虧的是段五貴,不由大吃一驚,暗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誰這么大的膽子,連段一霸也敢招惹?
這胖子臉上肥肉一抽一抽,指著段五貴道:“這他媽人是誰打的?”
“是我打的!”唐天宇淡淡道。
“那就跟我們走一趟!”胖警員覺得這小子膽子很大,打了人不逃走,還就這么承認(rèn)了。這是傻.逼么?
胖警員叫王濤,厚著臉皮逢迎拍馬在派出所混跡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去年剛從聯(lián)防隊員轉(zhuǎn)正成為派出所正式編制人員,他也算是夏余鎮(zhèn)的百事通,這躺在地上的段五貴可是鎮(zhèn)上不能招惹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心中已經(jīng)暗自有了決定,要將打人年輕人抓到派出所里,好好招呼一番,下點狠手,事情辦不好,說不定會被段五貴背后的段超還得找自己麻煩。
“你就不問問情況,再帶走我?”唐天宇心中有點怒意,暗道段五貴這廝在鎮(zhèn)上倒是一霸,這架勢連派出所都不敢輕易動他,還幫他撐腰。
“有什么好問的。你承認(rèn)打了人,人躺在地上,結(jié)果就是這么簡單。”王濤冷笑一聲,這小子還挺囂張啊。
“好吧,我跟你們走,不過你別后悔。”唐天宇冷冷地望了一眼段五貴,然后往門外走去。
“敢威脅我?”王濤頓時氣得面色發(fā)白,心想等會回了派出所,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哎呀,不行不行的喲!”王潔妮見胖警員要帶唐天宇進(jìn)派出所,慌忙走到胖警員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胖警員頓時一呆,隨即頭上起了一層汗珠,不禁暗罵自己倒了八輩子大霉。
“怎么?不走了?”唐天宇冷冷地說道。
“哎呀,對不起,沒有想到您是新來的唐書記,我剛才辦案實在有點太莽撞了。”胖警員臉上露出了討好之色,暗想這唐書記也太年輕了,誰能猜出他是鎮(zhèn)上新到的三把手啊!
“段五貴醉酒鬧事,欲圖對良家婦女進(jìn)行人身侵犯,把他拉到所里,拘留幾天。”唐天宇硬邦邦地說道,轉(zhuǎn)身走出了大三元飯店。
胖警員苦笑,吩咐身邊的聯(lián)防隊員,將段五貴拉了起來,暗道明天鎮(zhèn)政斧估計得有好戲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天宇正在翻開這幾年鎮(zhèn)上的黨建資料,段超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笑意,很和煦地說道:“小唐書記,早上好啊。”
“段書記,好。”唐天宇知道段超是故意來詢問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動聲色站起來,要去給他泡茶。
“不用,不用,我就是坐一下便走,辦公室里茶已經(jīng)泡好了。”段超搖了搖手,醞釀一番,才繼續(xù)道,“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昨天晚上發(fā)生在大三元的事情。”
“哦!你不說我倒忘記了。昨天我在大三元吃飯,突然就遇到這四通瓶蓋廠的廠長段五貴耍酒瘋,罵人不說,還當(dāng)眾調(diào)戲婦女,完全沒有一點黨員該有的形象,所以我報警將他送到警察局去了。這種人,就是黨內(nèi)的害群之馬,一定要強(qiáng)加教訓(xùn),我會以他為案例,寫一份報告交到縣委里,嚴(yán)肅處理!”
黨委副書記,主抓黨員工作,鎮(zhèn)上重大的黨員決策雖然要通過段超這一關(guān),但唐天宇還是有向縣里單獨遞交材料的權(quán)力。
段超本原本想跟唐天宇透露一下段五貴和自己的關(guān)系,讓他知趣點。卻不想想這小子擺出了要追究到底姿態(tài),公事公辦,先將自己一軍,搞得他一時都不好拉下臉皮,來打關(guān)系牌了。
“小唐書記,你先不要激動,這件事兒其實沒那么嚴(yán)重,段廠長這人我還是有一定的了解,脾氣不是很好,有點沖動,但卻是抓經(jīng)濟(jì)的一把好手。要不,這件事,就這么算了,我讓段廠長到時候?qū)憘€反省報告,再給大三元的老板娘道個歉。”
段超臉上帶著笑意,心里卻是想將唐天宇給掐死,老子作為一把手,擺明了是要將這件事給按下去,你他媽怎么偏不給面子?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嚴(yán)肅處理一下……能力是一回事,道德品質(zhì)是一回事,兩件事不能一概而論。”唐天宇說這話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不再與段超相交。
這小子,是送客的意思嗎?這小子怎么敢這么做?這小子這脾氣能在官場上混下去嗎?段超很是吃驚,再也受不住,騰地站起來,又怒又火,摔了門,就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聽到這聲巨響,皆面面相覷,心想這新來的年輕副書記,還真是猛。才第二天,就讓段超如此火大。
看來這鎮(zhèn)政斧以后的曰子,會變得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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