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本來打算今天給沈斐施針,還沒動手,自己倒先病倒了。
她自己常年跟藥打交道,(身shēn)體健康,也有抗體,之所以會中毒是因為這幾天連(日ri)奔波,累出毛病,(身shēn)體虛了些,瘴氣趁虛而入,好死不死讓她中了招。
“櫥柜里有藥,藍色瓶子那個。”朝曦出門時只帶了兩顆,都被她吃掉,到地方吃了一顆,回來又吃了一顆,誰料還是晚了,沒來得及控制住瘴氣,讓它在體內(nèi)擴散,現(xiàn)在走入心肺,即便吃了解,也要緩上兩天才能好。
給沈斐施針的事又要拖兩天,總是拖沈斐會不會以為她故意的就是不想給他醫(yī)腿
朝曦真不是故意的,她確實打過讓沈斐出個小意外,好一輩子留在山谷里的算盤,但是從來沒實施過,每次抓脆骨蛇都盡心盡力,腿都走腫了。
在沼澤地時自己掉進沼澤都顧不上,先將蛇逮了,平平安安帶回來的時候比沈斐還激動,恨不得當(dāng)場給他將針施了,好讓他快點康復(fù)。
但是她太累了,這種狀態(tài)施針很容易出現(xiàn)意外,所以打算拖到明天,誰料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居然中了毒。
(身shēn)為一個大夫,識百草,曉萬毒,自己中毒怎么聽怎么像是假裝。
朝曦抬眼瞧了瞧這人,想從他臉上找出類似疑惑,或是懷疑的表(情qg),但是沒有,這人依舊跟往常似的,淡然轉(zhuǎn)動輪椅去拿櫥柜里的藥瓶。
沈斐睡在(床)里,要想下來幾乎壓過她的(身shēn)體,不知什么時候起的(床),朝曦竟然沒有半點知覺。
這一覺睡得太死,昏昏沉沉,對外界感知很弱。
那柜子不高,沈斐很容易拿到,將藥瓶打開,倒在自己手心。
“要吃幾顆”
為了方便他活動,手臂上的竹板已經(jīng)拆了,叮囑他不要使大力,稍微活動一下沒問題。
他(身shēn)強體壯,又年輕,左手臂的骨折也不嚴(yán)重,恢復(fù)的很快,拿個藥瓶倒個藥完全不是問題。
“吃三顆吧。”多吃兩顆好得快。
朝曦剛要掀開被子下來,沈斐阻止她,自己將藥擱在她手里,又去倒了杯水,昨天燒的,保溫了一天,還是(熱rè)的。
他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倒杯水也頗廢了些勁,好不容易接滿了一杯,路上灑了些,回來只剩下大半杯。
朝曦藥已經(jīng)含在了嘴里,就等他拿水過來,中藥苦,在嘴里蔓延,她竟也不覺得難受,反倒十分享受。
這就是被人照顧,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嗎
朝曦十幾年來從來沒感受過,在師傅那沒有,師祖那也沒有。
有一次師傅把她隨便丟在一戶人家,給了些銀子就走了,那家人對她不錯,還有個女兒,跟她一般大小,小姑娘每次磕了碰了,那家人便緊張的噓寒問暖,稍稍生了病,更是(日ri)夜守在(身shēn)邊照顧。
那時候她便想,如果有人也這么對她該多好她也可以偷偷懶,不用每天練功,(身shēn)體虛一點也沒關(guān)系,反正有人關(guān)心,有人照顧。
然而現(xiàn)實是她不能生病,因為沒人照顧,反而會嫌她累贅,只偶爾會傻乎乎的以為自己磕了碰了,那家人也會這樣對她。
結(jié)果只得了一句簡單的問候,怎么這么不小心
然后就沒有了,沒有包扎,也沒有照顧。
那時候她還不懂,為什么她的傷口明明比小姑娘大,沒人關(guān)心她,反倒是小姑娘,被兩個大人輪流照顧
后來才懂,原來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她于他們而言只是陌生人,或許在師傅眼里也是如此,師祖也只會檢查她的醫(yī)術(shù)進展如何,旁的談都不會談。
朝曦真的好想要個親人,她努力拉近跟師傅的關(guān)系,師傅只當(dāng)她是個累贅,每天小拖油瓶,小拖油瓶的喊她。
想跟師祖拉近關(guān)系,師祖只會冷眼看她,師祖是個(陰y)森森的老太婆,沒有半點慈祥的模樣,朝曦很怕她。
但她真的好厲害,什么都懂,只要是關(guān)于醫(yī)術(shù)上的東西,也都一五一十教她,沒有藏私,再后來總是有人挑撥離間,問她師傅好還是師祖好
朝曦死心眼,一直說師傅好,惹怒了師祖,關(guān)系便也淡了。
接連失敗讓她死了心,不再嘗試跟人親近,直到來了鳳凰山,跟平安意外交好。
可平安終究不會說話,永遠都是歲的智商,你照顧它可以,想讓它照顧你,想都不用想,沒這個可能。
朝曦差不多已經(jīng)放棄,沒想到上天憐憫,讓她在有生之年感受了一把被人照顧的感覺。
真的好暖啊。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他發(fā)展成家人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