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捧腹的周驚蟄輕輕拉過女兒魏冬蟲,不得不替陳二狗解圍,忍俊不禁道:“浮生,你還是收下那棟房子,就算不住,也能當作一筆投資。方姨的一番好心,怎么可以拒絕。鐘山美廬都不肯收,那我跟你季姨的禮物跟紅包豈不是更不入你法眼?蒹葭,你說是不是?”
周驚蟄很巧妙地把包袱直接丟給曹蒹葭。
這樣一來,曹蒹葭只能點頭,陳二狗也徹底成為有房有車一族,車子是把悍馬賣出來換來的奧迪A4,房子則是那即將劃到他名下的棟鐘山美廬,雖然收入依舊不穩(wěn)定,但好歹已經(jīng)脫離溫飽與小康,直達富裕階層。
傍晚離開鐘山高爾夫,曹蒹葭領(lǐng)著陳二狗去看了她挑選的房子,小區(qū)有些年月,但設(shè)施完善,80多平米,東西已經(jīng)搬空,陳二狗得知這是她花光積蓄買下的房子后沒有說話,蹲在陽臺上抽煙,一根接著一根,同樣是拿到鑰匙后第一次看房的曹蒹葭先自顧自研究一遍,最后來到陽臺,笑道:“怎么,覺著吃軟飯,心里不舒服,還是嫌棄這房子太小,要搬去鐘山美廬?”
陳二狗撓撓頭,道:“別瞎想,我就是對不住你,到現(xiàn)在都沒能過上好曰子。”
“好曰子?要多好才是好?”
曹蒹葭輕輕搖頭,趴在陽臺上望著對面的一棟7層居民屋,笑道:“二狗,一年多就有現(xiàn)在的資本,很快很快了。古語金榜題名是大登科,我看你也差不遠,估摸著南京以外的圈子都在談?wù)撃愕氖论E,指不定就有哪個大戶人家的黃花閨女想要對你以身相許。你再不知足,小心遭天譴。再說房子是我買的沒錯,接下來裝修什么都得你出錢出力,體力會我不擅長,最多就是挑東西,你負責掏腰包和做搬運工。你要還是大男子主義泛濫,過意不去,就給我勤勤懇懇打拼,老老實實賺錢,爭取早曰讓我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太太生活。”
“好嘞。”陳二狗站起來豪氣干云道。
曹蒹葭的確是一個能將腐朽化為神奇的妙人。
“咱們啥時候能領(lǐng)個證?”陳二狗嘿嘿笑道。
曹蒹葭故意裝作沒聽見,繼續(xù)眺望遠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總結(jié)出對付陳二狗的大致方針政策,那就是他底氣不足的時候輕輕迂回鼓勵,猶豫不決的時候幫忙一錘定音,他臉皮厚耍無恥的時候就立即做啞巴做聾子做瞎子,否則曹蒹葭滿腹錦繡一肚子玲瓏心思也抵擋不住這個男人撒潑耍賴,說得好聽陳二狗是重劍無鋒,說得損點那就是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曹蒹葭深受其害,所以只能采取守勢。
“先上車再補票也成。”陳二狗一本正經(jīng)道。
曹蒹葭再忍。
“生男孩還是女孩?還是干脆多生幾個?”陳二狗仿佛很為難。
曹蒹葭還是忍。
“生男孩像我,生女孩最好像你,不過取什么名字又是個難題。”陳二狗似乎很糾結(jié),緊皺眉頭,沒發(fā)現(xiàn)身旁的女人已經(jīng)瀕臨崩潰邊緣。
曹蒹葭終于忍無可忍,轉(zhuǎn)身擰住陳二狗的耳朵,道:“要生你自己一個人給我生去。”
“小時候俺們張家寨的張寡婦就對我說,一個女人是造不出娃的。”陳二狗笑得無比殲詐,一臉少兒不宜模仿的神情,猛地一把拉過猝不及防的曹蒹葭,將她拉入懷中,死死抱住,微微低頭,在她耳畔輕聲道:“你不給我生給誰生?”
曹蒹葭剛想說什么,下巴被陳二狗一根手指趁勢勾起來,心知不妙,趕緊撇過頭,果然躲過這個狡猾家伙的偷襲,被環(huán)住小蠻腰的曹蒹葭根本來不及腹誹他色膽包天,便再次被勾起水嫩水嫩的精致下巴,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看到一張充斥情欲的臉龐,而是一種第一眼看到有種病態(tài)蒼白的消瘦臉孔,眼睛里有出于敬畏和忐忑而苦苦壓抑的復雜情愫,這次抬頭一瞥,除了發(fā)現(xiàn)這股子隨時可能激揚迸發(fā)的壓抑,還有一抹讓曹蒹葭聯(lián)想到東北大冬天風雪飄搖的原始狂野,曹蒹葭慧心如蘭,知道是她在這個男人心中種下第一顆野心的種子,在張家寨扎根,在上海發(fā)芽,在南京茁壯成長,雖然遠沒有長成參天大樹,但她看得出他的盎然,陳富貴如海東青,雖然令人驚艷,但曹蒹葭獨愛這一條執(zhí)拗的守山犬,它要想要的東西就算掘地三尺刨出血也要挖到手,每一次的上山和出山,都會讓它不斷崛起,最終甚至可能咬死東北虎。
曹蒹葭認命地閉上眼睛,臉如一瓣桃花。就如同一株南國桃花樹,立于北方雪地,楚楚動人,搖曳風情。
心不為利衰毀譽稱譏苦樂所摧破,是為八風不動,那一刻,再心如磐石的八風不動也被男女之事一兩撥千斤地輕松撼動,曹蒹葭只是個緊張到身體微顫的女人,本就白皙的雙手因為過于用力僵硬而越發(fā)慘白,無處安放,不知所措。
當陳二狗循序漸進,先是輕輕沾上曹蒹葭的薄嫩嘴唇,如同一直徽筆在輕柔親昵一張未曾被人褻瀆的宣紙,繼而磕開她的咬緊牙關(guān),一點一滴水乳交融,每進一步,他的雙手便摟緊一分,兩個人的身體天衣無縫地契合在一起。
陳二狗甚至能清晰感受曹蒹葭舌尖的青澀和嬌柔,他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女人的身體遠比她們的內(nèi)心來得容易琢磨,再高不可攀的女神,再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人,當她們猶抱琵琶半遮面地緩緩敞開心扉,如同展開一幅潑墨空靈的山水畫卷,其中的美妙不足為外人道。
陳二狗由溫柔到粗獷地不停索取,曹蒹葭開始只是半推半就,如同一場實力懸殊的攻防戰(zhàn),矜持內(nèi)斂的曹蒹葭苦苦支撐最后底線,隨著時間的推移,陳二狗的堅持不懈終于收到回報,曹蒹葭的身體不再僵硬,雙手也輕輕抵在胸口,微微隔開兩人幾乎黏在一起的身體,到這個地步還談什么男女授受不親,曹蒹葭今天算是徹底栽在這只犢子手里。
興許是陳二狗的侵犯實在來得太迅速一系列動作唐突得太出人意料,曹蒹葭忘記自己是一個有潔癖的女人,在家庭里忍受一個人幾米外抽煙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極限,不曾想今天卻被一個剛抽過好幾根煙的男人嘴對嘴。
就在陳二狗一只手得寸進尺地悄悄覆上曹蒹葭弧形完美的臀部,心神搖曳幾乎已經(jīng)不由自主同陳二狗展開口舌交融的曹蒹葭,終于能夠一鼓作氣狠下心推開陳二狗,有氣無力地惱羞罵道:“流氓。”
陳二狗依然沒有松開曹蒹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香,真香,一臉陶醉地壞笑道:“白白嫩嫩胸部鼓鼓的張寡婦在俺9歲的時候,就夸俺長大后肯定是張家寨頭號流氓。再說了,誰要能抱著你還不耍流氓,一定不是男人。”
曹蒹葭撇過頭恨恨道:“油嘴滑舌!”
陳二狗壓低聲音道:“要不俺們再油嘴滑舌一次?”
發(fā)現(xiàn)這個詞匯雙關(guān)含義的曹蒹葭再度羞澀難堪,氣勢一降再降,幾乎跌落谷底,拿什么去跟厚臉皮的陳二狗在這種敏感曖昧時刻斗智斗勇。這種時候如果陳二狗還不懂得把握時機,事后一定會悔青腸子,事實上是陳二狗以一種霸道的姿態(tài)第三次勾起曹蒹葭下巴,瞇起眼睛道:“媳婦,咱們再來一次?”
“你抽煙。”曹蒹葭的理由蒼白無力。
“那我不親,只摸?”陳二狗很好說話。
曹蒹葭面對這個越來越無恥的男人,只能咬咬嘴唇,輕輕踮起腳跟,閉上眼睛,一副任由陳二狗采擷肆虐的誘人嫵媚姿態(tài)。
估計誰都想不到曹家女人會最終被陳二狗這頭牲口調(diào)戲挑逗、一拱再拱。
陳二狗沒有絲毫含蓄,低頭繼續(xù)占有只屬于他的那一份禍國殃民。
大登科后即將小登科,人生至此,臻于小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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