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驍坐下后嘆息道:“要是你再練下去,指不定她就要從上陰學(xué)宮跑回來當(dāng)面罵我了。”
徐鳳年不去看信,只是幸災(zāi)樂禍道:“她怎么說?”
徐驍瞇眼道:“她讓我問你,用刀第一,又如何?”
徐鳳年想了想,說道:“你就回信說能強身健體,總不能被美色掏空了身子。”
徐驍為難道:“這個理由是不是兒戲了點?”
徐鳳年自信道:“對付二姐,就得用這種法子。否則與她說大道理,說得過?”
徐驍豎起大拇指,馬屁道:“這刀沒白學(xué)!”
二十九日清晨。
山霧彌漫。
徐鳳年雙手?jǐn)R在繡冬刀刀柄上,駐足遠望。
立冬后,那幾股流寇都是老爹徐驍安排的練刀“木樁”,徐驍沒有任何暗示,但徐鳳年自然猜得出多半是些北涼軍中犯了大禁的死犯。
徐驍治軍極嚴(yán),賞罰分明,便是當(dāng)初義子陳芝豹犯律,也被示眾鞭撻成一個血人。若非如此,京城清流中也不至于流傳北涼只認(rèn)涼王虎符不認(rèn)天子玉璽。
這些個臨時充當(dāng)劫匪山賊的軍犯,沒傳承過正統(tǒng)武學(xué),但一身本事都是戰(zhàn)場上靠拼命滾打出來的,力大兇殘,有著北涼鐵騎特有的悍不畏死,最適合給徐鳳年鍛煉直來直往的殺人悍刀術(shù)。
老魁親眼看著徐鳳年殺絕三撥,之后就不再留心,只是給出地址,就讓徐鳳年單騎單刀前往。
第一撥過后徐鳳年身中六刀,五輕一重,砍中后背那一刀,也不致命,趴在血泊中,刀仍不離手,最后由老魁背回王府。
此后幾批徐鳳年都是帶傷而戰(zhàn),老魁絕不給他一絲一毫偷懶叫苦的機會,換作其他王府豢養(yǎng)的高人,絕不敢如此糟踐勛貴程度足可媲美皇親國戚的世子殿下。與悍匪搏命練悍刀,其中艱險,不足為外人道。
徐鳳年閉上眼睛,放緩呼吸。
心想是不是可以入手內(nèi)家了?外門的刀法再霸道,碰上真正內(nèi)外兼修的高手,就如稚童嬉鬧,只能貽笑大方。
可這內(nèi)家修為,更講究步步為營,體內(nèi)大小竅穴經(jīng)脈,打磨貫通如行軍布陣無異,像那號稱天下內(nèi)功一半出玉柱的武當(dāng),尤其是一些有天賦根骨有領(lǐng)路師父的道士,一日在山,就要一日修行,力求達到與那天機生化共鳴的大道境界。
內(nèi)力這東西又不是食物,塞進肚子就能塞滿填飽,徐鳳年上哪去憑空多出十幾二十年水磨工夫的寶貴內(nèi)勁。
要不去聽潮亭找些走邪門歪道的路數(shù)?徐鳳年皺緊眉頭,睜開眼睛,滿眼的云海,滿耳的松濤,心曠神怡。沒來由想起了繡冬刀的舊主人,不知道那白狐兒臉何時會登上三樓?這美人兒約莫該要嫌棄繡冬刀給錯人了?
那年大雪,白狐兒臉湖上出刀,才是真的悍刀行啊。
徐鳳年深知其中云泥差距,但沒有氣餒,有個缺門牙卻總憨笑的老頭說過,吃飽放屁是挺舒服的事兒,可屁要一個接一個放,慢慢來,更舒坦。
他現(xiàn)在練刀法門,是最笨的法子。
該敲晨鐘了。
由于練刀的關(guān)系,徐鳳年的敲鐘,鐘聲洪亮。
一天下來共計一百零八聲鐘響。
北涼軍中扛蠹的齊當(dāng)國面有異色。其余義子中姚簡和葉熙真相視一笑,驚喜參半。肥球褚祿山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至于小人屠陳芝豹和左熊袁左宗都在邊境巡視,并未現(xiàn)身。
一行人徒步下九華山,與徐鳳年并肩的大柱國緩緩道:“你若真要習(xí)武,府上高人倒知曉一些旁門左道,就看你肯不肯放下架子了。”
徐鳳年啞然失笑道:“我能有什么架子可端著?”
大柱國遙遙望向武當(dāng)山,瞇眼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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