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她可能去哪兒。”陳玲沒多言,只是善意提醒。
林澤茫然不知所措,狠狠揉了揉臉頰,說道:“她永遠是一個人,除了我,她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喜歡任何人,她一直在行走,連睡覺都不會閉上眼睛,除了我的身邊,她不愿在任何地方呆太久。”
陳玲輕聲安慰道:“那她曾經(jīng)跟你提過什么嗎。”
“提什么。”林澤微微一愣,使勁兒回想。
可銀女對自己說過什么。
她永遠都在付出,從不索取,甚至,,她從來不主動說她的事兒,只傾聽自己的傷心事。
越想,林澤越發(fā)不能控制情緒。
她說太吵了,不習慣。
是否是因為,。
林澤不敢往下想。
陳玲一面開車,一面說道:“其實,她肯定給了你線索,只是你沒注意。”
一路上,陳玲只是漫無目的地開車,給林澤足夠的思考時間。
給了自己線索,只是自己沒注意。
林澤開始努力回想與銀女接觸的點點滴滴。
可每一次接觸,不是銀女受傷而來,便是為自己而受傷。
她總是不多說話,只是想躺在自己身邊安穩(wěn)睡覺。
能有什么線索呢。
忽地。
林澤靈光一閃,捕捉到了一點信息。
銀女從不在乎林澤身邊有什么女人出現(xiàn)或者離開,或者說,她的世界里,從來沒有那些人的存在。
可她曾經(jīng),,詢問過大紅衣。
“她是你第一個喜歡的女人。”銀女如是問。
林澤當時楞了半天,不明白銀女為什么會忽然問這種問題,但他依舊誠實地點頭。
“最美的畫面在哪里。”銀女又問。
“長白山。”
長白山。
他曾向銀女提到過兩人秘密訓練的地方,長白山。
他說那里很美,純潔無暇,滿眼皆是雪白。
他說,,如果有機會,希望再上去一次。
她去了長白山,。
她去了長白山,。
“送我去機場。”
陳玲重重點頭,死踩油門。
抵達機場,林澤猛地推開車門,卻又迅速坐了回來,轉頭,目光凝視著安靜且不敢說話的陳玲。
“會打麻將嗎。”林澤忽地問道。
“會。”陳玲捋了捋青絲,掩飾著內(nèi)心的緊張,補充道,“從來沒輸過。”
“這是鑰匙。”林澤從口袋掏出大門鑰匙,“家里有牌局。”
陳玲茫然地盯著林澤,似乎聽懂了林澤的言下之意。
她顫抖著接過鑰匙,瞧見的卻是林澤那充滿微笑的臉龐。
“開車小心,我先走了。”
長白山大雪紛飛,滿目美好。
當林澤一路山上時,腦海中卻回蕩著初次與銀女見面至今的畫面。
耳中塞著耳機,防止強烈的風聲影響判斷。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在此處找到銀女,否則,他絕不下山。
耳中的音樂不斷播放,卻始終無法平復他焦慮的心情,直至一首歌的出現(xiàn)。
“你說呢,明知你不在還是會問。
空氣,卻不能代替你出聲。
習慣,像永不愈合的固執(zhí)傷痕。
一思念就撕裂靈魂。
把相片,讓你能保存多洗一本。
毛衣,也為你準備多一層。
但是,你孤單時刻安慰的體溫。
怎么為你多留一份。
我不愿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
我不愿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
我不愿眼淚陪你到永恒”
林澤雙眼發(fā)紅,軀體一陣發(fā)顫。
不是冷的,是心疼。
她怎能沒有自己的陪伴。
她又怎能,,孤獨終老。
林澤仰天怒吼,狂奔至懸崖邊,。
一陣狂奔,林澤余光卻猛地掃見遠處的懸崖邊坐著一個人。
這處險地絕對沒有旅客會跑來游玩。
那么,,是她么。
林澤輕輕走過去,生怕驚擾了懸崖邊的人影。
那道人影坐在懸崖邊,一雙長腿在空中搖蕩著,在那白雪的輝映下,宛若謫落人間的仙女,分外驚艷。
當林澤慢慢走近,視線漸漸清晰時,他瞧見了女孩肩頭的一束銀發(fā)。
是她。
除了銀女,誰會是一頭銀發(fā)。
林澤心頭無比激蕩,腳下卻越發(fā)謹慎,一面走,一面輕聲問道:“是你么。”
聲音無比微弱,仿佛要被風聲吹散,生怕驚擾這個謫落人間的仙女。
“是我呀。”女孩嘻嘻笑道。
林澤心頭大石陡然落下,顫聲道:“你,,怎么一個人來了這里。”
“因為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呀。”女孩兒一躍而起,身輕如燕,翩然站在了林澤面前,小手兒放在背后,那完美無缺的臉上綻放出花兒般的笑容,“你愛我嗎。”
“愛。”林澤重重點頭。
“那你愿意娶我嗎。”女孩兒眨巴著那雙天真無暇的美眸。
“愿意。”
“我要做新娘啦。”
女孩兒興奮地跳起來,一下子趴在了林澤身上。
也許是太過激動,又或是心神激蕩,林澤雙腿一軟,與女孩兒雙雙倒進了積雪之中,濺起絢爛的雪花。
狂風吹拂,卻掩蓋不了縈繞山棱的銀鈴般笑聲,經(jīng)久不息。
此聲只應天上有。
人間難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