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回憶中的鮮血
羞怯這種情緒到了極限,很快就會變成惱意。
阮棠安回正過頭不再看沈妄,用力按下控制車窗的按鈕。
趕在車玻璃升起前,沈妄伸手進來,攢住她指尖,彎腰半俯下身子,聲線在冬日冰雪之中,更加清越。
“怎么生氣了?”
他這幅無辜模樣,惹得阮棠安更加不快,索性緊鎖起眉心,把話攤開:“既然你一直都在,那看到方聞州要往洗手間里闖的時候,為什么不出現(xiàn)攔住他?”
“我是要攔啊,可沈太太冰雪聰明,先一步把人穩(wěn)住了,如若不然,這會方聞州臉上該至少挨了兩拳才對。”
見面前女人仍怒意未消的盯著自己,沈妄忍不住勾了勾唇,抬手揉揉她柔順的發(fā)頂,耐心解釋。
“排除你與方聞州的恩怨糾葛不談,你們兩個終歸是從小在同一屋檐下長大,愛情沒有了,情誼也不可能說散就散,無論你想與他做朋友還是仇人,都憑你決定,我不能因為是你的丈夫就妄加干涉。”
“方聞州說我在暗中監(jiān)視你,根本不信任你,其實完全相反,我就是相信你,相信你能靠自己處理好與他的關系,才會一直隱忍,如果他今日沒有言行出格強迫你,我不會出手。”
“不過,如果沈太太不喜歡這樣,下次我也可以試試強勢干涉,讓他再沒有近你三米內的機會。”
從沈妄言語間聽出溫柔到極限的尊重,阮棠安心跳又亂了,早消了氣,表面上卻還是別扭著不看他,低聲喃喃道:“那你剛剛到底在因為什么不高興啊”
“我沒有不高興,只是想起一些事。”
沈妄抽回搭在窗口的那只手,轉身倚靠到車門邊,將指間那支燃到一半的煙重新含進嘴里,勁瘦腕骨從袖口露出,微凸的青色血管盤錯在他冷白皮膚上,性張力十足。
緩緩吐出口煙霧,他手指一點抖落掉煙灰,狹長鳳眸瞇起,盯著身前的那顆梧桐樹看。
記得那天,也是這樣一個季節(jié)。
多倫多冬天的雪季更長,也更冷,即使屋內壁爐點著火,穿得再厚,寒意也會滲進骨頭縫里。
那似乎是他被傅清絮帶著,從京北逃離出來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