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長江的壩頭村四面有三面被大湖泊所包圍,田地稀少,不時還有洪水侵襲,農(nóng)家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全村人家家都有一兩條小船,靠眼前的湖泊生活,父親年輕時代大志大才疏,四處籌錢養(yǎng)魚,結(jié)果一年下來,被洪水沖了個通透,賠了不少本,八十年代能湊到這么多錢幾乎就是農(nóng)村的一個奇跡,要不是老頭子生前略有薄名,他老子根本就不可能湊集這么一大筆錢,不過,天災(zāi)使然,似乎一夜之間就回到解放前了,而且是解放前的好些年。
而后的生活,在記憶里倒是印象深刻,父母掙錢還債,離開被刨了無數(shù)年的田地,遠赴滬城,九歲的少年成了留守兒童,似乎在那個時代并不多見,至少外出一次還是極難的,少有人在那個時節(jié)里離家,一路向前的軌跡,初中、高中、大學(xué)、遠赴海外,似乎又回到了眼前。
一直到回到少年時代之前,張真一的心里都未曾忘記自己少年時代的景象,當(dāng)白眼成為一曰三餐的節(jié)奏,血親的姑姑們寒心的笑臉,父母為了還債付出的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倒退到一天前,張真一從國外剛剛回來,三十多歲的他在國外仍未結(jié)婚生子,只是因為心中始終記著母親的告誡,將來有出息了,一定要回中國娶妻生子,衣錦還鄉(xiāng),不要被人看不起。
盡管母親一直期盼著他回來,卻沒想到由于早年的艸勞,母親在父親過世后的幾年里,便由于身體過度勞累早早地耗盡了生機,甚至連兒子的最后一年都未曾見到,只有年幼的女兒陪伴在自己身邊,這一直是張真一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那天正在飛機上的張真一看著身邊的一對母子,心中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母親身邊生活的那短短的幾年的場景,卻不料,飛機在經(jīng)過一處強氣流的時候,竟然失控了,隨即仿佛是過了一瞬間一般,睜開眼時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這處極為熟悉卻又顯得有些陌生的草地上。
不過瞬間,張真一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重生了!”
看著遠處往來如織的木船,心中慢慢地恢復(fù)了平靜,腦中慢慢的回放著前世的場景,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年正是父母離開家前往滬城打工的第一年,想到此處,似乎覺得心中好一陣疼,赫然是這具小小的身體中還殘留著另一個還未成年的自己對母親極強的眷戀。
“這應(yīng)該是上小學(xué)四年級的國慶節(jié)!”
張真一有些不確定,這有些詭異,不知道到底是哪路神仙,但是不論如何,這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年代,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情況,落在自己身上,時光也不過是倒退了二十年吧,假設(shè)自己還是在夢中,那掐的肉痛的感覺肯定提醒了自己這不是場夢。
貌似這一年的國慶節(jié)自己過得挺有些寒酸,才兩天的節(jié)假曰,幸好在羞澀的米缸外,還有幾顆碩大的紅薯。
情況就是這樣了,路還在那里,一樣黃不溜秋,少年略微撇了撇嘴,路再難還是要走呵,想到明天便要開始吃紅薯過活,心中隨即便有些期待起來,這樣的童年,正是自己記憶深處最為深刻的回憶。
“快下雨了,回家!”
看著有些混沌色的天,張真一撥了撥許久未剪的頭發(fā),撣了撣衣上的塵埃,拔腿便往村里跑去,不多時,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追趕著風(fēng)中的少年,在這個風(fēng)雨交加的歲月里,猶如一道光,劃破長空,照亮了遠處整個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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