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聽得他要她去讀大學(xué),我就想插嘴她只要能供她的未婚夫上完大學(xué)就行,卻又聽得他只讀了小學(xué),想起讀少了書讀要哭,馬上將話止住了,說出來不是像要在他跟前擺嗎,不是會更引起他的傷心嗎,見他說完了,才說:“我從現(xiàn)在起,每月只要四百元就行,到了明天秋季我們再說秋季的話吧。
他拿起一塊抹布,說:“你剛才好像要寫什么,你就寫吧,,我來再把這里抹整一遍。不要急,到了正月,這里開工了,四面都是建筑工地,盒飯生意我包會把我們的腰累彎的。你說的四百塊幾百塊我不理,總之你現(xiàn)在就有一半。”
柳枝聽他催著她寫東西,歡迎得要了命,就什么也不說了,寫了起來。
別看他粗腳大手,卻是一個美容師和設(shè)計師。他要讓這個店面貌一新。
說他是個美容師:他是在把這個店當(dāng)作一個剛剛下班回來的女人要整成一個準(zhǔn)備出嫁的新娘子樣的打扮,首先要把她有點蓬頭垢面,疲憊不堪的樣子揮去,就要將她她藏在“耳朵里”“鼻孔里”“細(xì)細(xì)的皺紋里”的污垢一一清除出來,一新于人前。還準(zhǔn)備給她施粉插花,讓它美得像個樣。
說他是設(shè)計師:外邊四張桌子怎能么擺,一棵迎客放在哪,上面用什么搭一個遮風(fēng)避雨擋太陽的棚,下面涂一方硬實油光的水泥地,屋里貼些風(fēng)景別致,把酒臨風(fēng)的畫,誰道吃盒飯的人就不知道享受美,難道干粗活的有就不善吟詩作賦,這里集物質(zhì)和精神糧食于一處。
來了顧客一人,這是他們新店的處女顧客。
這進(jìn)來的人大半是被外面的陽光耀花了眼,見一個女姓在桌子上“記賬”,爽朗地叫道:“老板娘,來一個快餐,十元的!”羞得柳枝面上桃花朵朵。
工敏從角落里手持抹布彈出來:“她是我的合作伙計,你請坐。”
“啊呀呀!叫錯了,”客人的手和著衣袖擦了一把眼糞,“啊呀呀,一位這樣漂亮的姑娘,大學(xué)生吧。”
“她考上了大學(xué)……”工敏后面要說的剎住了。”
“考上了大學(xué)!了不起,我一看她不是在讀大學(xué),就是考上了大學(xué)。”看來這人大學(xué)是哪個季度招生他搞不清的。
工敏搞廚師是個冒牌貨,但是他故意把鍋瓢碗盞弄得乒響,手腳也非一般的麻利,不一會,就弄出了個兩一暈一素,往桌上一端,叫聲客人請吃。
客人夾一塊菜,像一個老婆婆捏起自己曬的一盤小菜的第一塊嘗試做得成不成功一樣,鄭重地送進(jìn)嘴里,慢得不得了地嚼著:“味道真不錯,根本不是以前那個廚師做的那種味道了,多鮮!又衛(wèi)生,有漂亮的姑娘的地方,衛(wèi)生工作就做得好,這些菜肯定是這個姑娘切的吧。”
柳枝如在高考考場里做試題一樣認(rèn)真地在給多勞寫信,聽客人似乎說了兩次姑娘,像在贊美什么,挺歡喜的,她給多勞的信也就寫得更精彩。
柳枝的信寫完了,客人也不知什么時候去了。
門里又走進(jìn)來了四個顧客,一男一女兩小鬼,你說他們不是一家人也是一家人,女客人伸出一個指頭在火灶上輕輕磨了幾下,看看指頭,沒有什么污點,就對著她的男的說:“到這里吃點算了,回去懶得煮了。”
男客人就宣布:“四個快餐,一起四十塊的。”他們說的是本地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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