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多勞像一只貓般快,反身一下就躥到了陀螺旁,兩只渴望主人的陀螺已昏頭昏腦的站立不住了,多勞的鞭子“啪啪啪”把它們一頓毒打,這些東西生來就是愛挨打的,越打越歡快起來。多勞的心更加癢了,他下了決心,來手絕的。
正在一、二、三得高興的柳枝腳上的毽子被射過來的多勞一手抓走,他跑到池塘邊,將毽子往塘里一丟,然后回過身,對著柳枝伸出拿著鞭子的手:“來!拿著,撞撞看!”
柳枝卻從他身邊擦了過去,跑到池塘邊,那水中的毽子就像掉進水里的女孩,周邊的散麻就像最后能見到的頭發(fā)一樣暫暫沉下去,柳枝的身子蹲了幾蹲。躍躍欲試,想要跳下水去。多勞大叫:“這里水深!這里水深!下去不得,下去不得!”一邊飛跑過去,一邊在準備把鞭子給她。
柳枝到底不敢下塘,她蹲下去,兩只手在眼睛上擦著,不久哭出聲來。多勞把拿著鞭子的手縮了回來,站在柳枝后面,望著她一鼓一縮的胸脯,聽著她一聲一聲的哭泣,才覺得這一下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跳下去,把毽子撈上來。他真要跳了,脫衣了。這時柳枝卻站了起來,淚眼望著他。他脫褲子了,確是來真的了。柳枝突然大叫:“這個毽子我不要了!”
他們都聽大人們說過,這塘里的水很深,里面有兩只水猴子,見人就咬,被咬死的人就變成了這塘里的鬼,鬼在水里也咬人的脖子。說真的,柳枝怕多勞被水猴子吃了,誰來和她一起玩呢。多勞什么都聽得,不知怎么就是聽不得她哭,他更看不得她那一鼓一鼓的哭得傷心,他是全心全意要幫她去撈上來的,聽她說這個毽子不要了,又想到他只是和祖存僅僅按著碼頭上的石頭搞了幾下狗爬水的動作,現(xiàn)在跳下去撈這個東西還是沒有把握,又不知水猴子到底有多大,也就還是不下水了。
他走到兩個已經(jīng)“死”在了地上的陀螺前,把自己的那個陀螺撿起,走到塘邊,當著柳枝的面,把它也往沉下踺子的地方一丟,頓時,柳枝的哭也就減了三分。
他又想到了祖存,他離下面的人家近,別人家里可能有毽子,他準備再到哪里去搞四分錢給他買毽子。
柳枝怏怏地走進屋去,多勞匆匆走向祖存家。
祖存的喊趕公豬的老倌沒有找到人,回來了。多勞看見他在書桌上擺弄一個什么東西,攏去一看,是一個鐵坨和一塊鐵皮巴在一塊,見多勞來了,就興高采烈的、神秘兮兮的對他說:“公豬沒有喊到,撿了一個鐵坨回來往這塊鐵皮上一放,它們巴起來了!你看!你看!”
多勞將這個怪物看了一陣,突然心中一動。遂把陀螺奉還給了祖存,然后向他講了他把柳枝的毽子丟到水里的事,再提出他的一個主意:“你把這個東西借給我,我去吊根繩子把它丟到塘里,毽子的中間也是鐵,讓它把毽子巴上來。”
祖存想了一想,說:“借給你要是要得,不過晚上我爸爸還要我去喊趕公豬的老倌,你要跟我去打伴。”
“行,行,要得。”多勞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說:“你家有點麻沒有?毽子上有麻,看巴不巴得起?”
祖存拿來了一些散麻,通過試驗,中間隔著一層麻都行,多勞拍了一下桌子:“晚上我一定同你一起去喊趕腳豬子的老倌!”
聽到池塘邊有響聲,柳枝隔著窗戶望過去,多勞和祖存在塘邊干著什么?他們學(xué)著釣魚了?眼淚還沒有干的她,一時把剛才那可恨的事忘記了,快步走出門去,多勞手里提著的一根細麻繩下面分明吊著一個濕漉漉的毽子,外加一個黑色的東西。他們從什么地方弄來了一只毽子呢?是來賠她的嗎?
像一筆重大財產(chǎn)的失而復(fù)得,也像故友重逢那么高興,多勞把磁鐵和毽子分開,將毽子甩了一下水,自己往天上一跳,身子在空中轉(zhuǎn)動著,著地時,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半個圈,同一時,一只毽子放在了柳枝的手掌心。
他們往池塘丟了幾塊碎磚頭和土塊,每丟一次,浮在水面的陀螺委屈地搖動幾下,順勢向他們靠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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