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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旺叔,來旺叔。”一大早,便有個小孩子在山神廟外喊個不停。這個聲音來旺倒是熟悉。是趙樹良家的孫子趙金貴,趙家屯的小孩也就這小子叫來旺叔。別的小孩見了來旺直接叫名字。
來旺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來,走出山神廟便看到趙金貴那小子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外面。
“金貴,你小子干什么事來了?怎么不進(jìn)來呢?”來旺問道。
“春林說山神廟里有狼精,要是見了小孩子,肯定會吃了心肝。”趙金貴說道。
“那你怎么還敢上山來呢?”來旺笑道。
“碧清嬸子許了糖果,她說白天狼精不敢出來。”趙金貴一邊說,一邊將一顆糖果放進(jìn)口中。
“碧清叫你來干啥子?”來旺問道。
“碧清嬸子叫你下山一趟。”趙金貴說道,完了還問了一句,“來旺叔,屯里人說你想討碧清嬸子做婆娘,是不是啊?”
“誰他娘的說的?”來旺沒好氣地說道。
趙金貴嘟噥道,“大伙都這么說。”
趙金貴的神色有些尷尬,來旺這句話罵到了一大片,其中還包括趙金貴的爺爺奶奶。
趙樹良跟婆娘背后也沒少說起來旺的事。說來旺要是爭氣一點話,續(xù)了何碧清的弦倒也合適。正好兩個人也是一個備份的,雖然年齡上有差距,但是就來旺的情況,能夠討個何碧清這樣的婆娘,還能委屈了他?只是來旺這個家伙的艸行不行,要是真成了好事,只怕會害了何碧清。何碧清年紀(jì)輕輕地就死了丈夫,夠慘的了,要是與來旺搭了伙,來旺還是現(xiàn)在這副德行,那不是出了泥坑又跳進(jìn)了火坑么?
趙樹良婆娘劉英卻說來旺這孩子雖然有些頑劣,但原因也是從小死了爹娘,沒人好生教養(yǎng),結(jié)了婚就肯定不一樣的。何碧清是個強(qiáng)勢的女人,她肯定管得住來旺。他們兩個正好一對。那天去探探何碧清的想法。說不定能夠湊成一對哩。
老兩口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家里的小屁孩,但是現(xiàn)在的小屁孩啥不懂啊?
“混小子,叔懶得跟你講。吃了早飯沒?”來旺走過去在趙金貴屁股上噼啪來了那么一下。
“來旺叔,你家來福呢?”趙金貴也不介意給來旺打了那么一下。
“一早就跑出去了,我咋知道它去了哪里?”來旺說道。
“哎,我還想跟來福玩兒一會呢。碧清嬸子叫你到她家里去吃早飯。我看到她殺雞了。她還說了,待會把兩只黃腿子留給我。”趙金貴說道。
來旺知道何碧清應(yīng)該是為了養(yǎng)殖場的事情,“我洗把臉就跟你下山去。”
來旺轉(zhuǎn)身往山神廟里走,趙金貴這一回倒是不害怕了,跟著來旺走在后面。
來旺漱了一下口,然后用杯子中的冷水直接澆在臉上,抹了一把,隨便用毛巾草草擦干。也不去管順著脖子流進(jìn)衣服中的幾滴冷水。
冬天的早上,雖然沒有下雨,地面也是很潮濕,由于晚上的溫度比較低,地面的濕氣都變成了白霜,土層下長出了一層層狗牙霜,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響。
小孩子都會有貪玩的心姓,趙金貴一路上看著哪里有狗牙霜,便要將上面那層薄薄的土皮踢掉,然后將底下的冰霜露出來。遇到一個小水塘,則要用石子砸碎水塘上面的冰塊。
來旺哈了一口氣,熱氣很快在冰冷的空氣中結(jié)成白霧。濃得像煙霧一般。
“臭小子,快點走。不然狼精來了,把你背回去吃了。”來旺威脅了一下已經(jīng)拖在后面老遠(yuǎn)的金貴。
“來旺叔,等等我。”趙金貴膽子并不大,一聽來旺的話,立即飛一般追了上來,好幾次差點滑倒在地上。
“慢點慢點,你個混小子要是把一身弄臟了,你爺爺怕是又要數(shù)落我。”來旺忙讓趙金貴慢下來。
“來旺叔,山神廟里真有狼精么?”趙金貴問道。
“真的有。還不止一個兩個。是一大群。”來旺說道。
“你騙人。”趙金貴說道。
“我咋又騙人了?”來旺問道。
“要是山神廟里有狼精,咋沒把你背走了呢?”趙金貴說道。
來旺嘿嘿一笑,這年頭的小屁孩竟然也這么難糊弄了。
“要是沒有狼精,那你還那么還怕做什么?”來旺問道。
趙金貴卻沒有回答來旺的話,小孩子的語言邏輯總是會時不時的發(fā)生跳躍。
“來旺叔,大伙都說你被狼精上了身。你真的被上了身么?上了身的感覺好不好?是不是總是覺得自己像一頭大尾巴狼?”趙金貴的問題都是一串一串的。
來旺沒好氣地回答說,“你才是大尾巴狼,你們?nèi)叶际谴笪舶屠恰!?
“趙來旺!我-曰-你親娘!回去我要告訴我爺爺奶奶,你罵我們?nèi)伊耍 壁w金貴一下子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