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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唯一的感覺就是他能聞到硫磺的味道。
你為什么跟蹤我的奴隸?
施特羅沃什么都不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說話的能力,但即便他有,他也不會向這樣一個畜生吐露任何秘密的。
我沒時間跟你玩游戲,看來你只有死了。
施特羅沃的全身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他的四肢開始變涼,血液開始在血管里凍結(jié),他的大腦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懼和痛苦所淹沒。
施特羅沃想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他希望曼紐爾不要把他的兵餉全部都花在野豬烈酒上……
馬齊克蘭克以前還是很喜歡干精怪蟲體拳師這一行的。
的確,他當初簽約受雇的時候,這還是一份很簡單的工作。拳師的任務(wù)就是維持荊棘城的和平和安寧,而收入也還不賴。馬齊克蘭克的工作就是在荊棘城自己管轄的幾個碼頭轉(zhuǎn)轉(zhuǎn),碰到醉鬼或是流氓就把他們暴打一頓,到走私船只的老板那里撈點好處,把那些實在太蠢或是好處給的太少的人抓起來,反正就是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馬齊克蘭克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善于處理人與人之間問題的人。荊棘城是一個中立的港口——按照慣例,精怪蟲體不支持也不偏袒這片土地上發(fā)生的任何爭斗的任何一方——因此,在這個港口,你隨時都可以看到世界上任何一個種族的生靈,冰霜蟲體、類人蟲、原生蟲體、巨蟲、食人蟲——荊棘城就是起源世界大陸的十字路口。馬齊克蘭克非常喜歡看不同種族的人相互貿(mào)易往來。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港口有些不太平了,特別是類人蟲與原生蟲體之間。這可真讓人有點頭疼,他們可是荊棘城往來貿(mào)易份額占的最大的兩個種族。荊棘城位于血巢山的最南邊的國界線上,同時也是離拉摩最近的一個港口。
就在上周,他才制止了一個原生蟲體海員和一個類人蟲商人之間的爭斗。事情非常清楚,那個原生蟲體先得罪了類人蟲商人。而類人蟲商人氣不過動了手。馬齊克蘭克搶在原生蟲體把那個類人蟲打成一團肉泥之前制止了這場斗毆。這可一點都不好玩。馬齊克蘭克喜歡管制那些醉鬼和流氓,因為他們打了一下之后就不會再還手了,而嗜血成性的原生蟲體可就完全不是這樣。所以,馬齊克蘭克總是盡量離原生蟲體遠點。
通常像這樣的情況也就意味著馬齊克蘭克要拿出網(wǎng)槍,但每拿一次,他就要冒一次被人看出不會使用那個蠢家伙的風險。沒錯,他會開槍,太容易了——任何一個白癡都能做到,不就是瞄準,再扣動扳機。然后一聲巨響,一只網(wǎng)就飛出彈膛把瞄準的對象一下網(wǎng)住嗎?但馬齊克蘭克的槍法實在太蹩腳了,不僅永遠都打不準目標,還總是制造一個不小的麻煩。不過還好,一個拳師拿著把槍,巨大的槍口對準了你的場面總是能有效制止爭斗的——至少可以延緩時間等待援兵到來。
從那以后,真正意義上的斗毆就再沒發(fā)生過了,但隨之而來的是生硬的對話和火藥味十足的往來。還有一個值得關(guān)注的變化就是現(xiàn)在那些來到荊棘城的商業(yè)船只都配備了護衛(wèi)隊——原生蟲體的船上是來自血巢山的戰(zhàn)士,而類人蟲的則是來自北哨堡的士兵。
馬齊克蘭克的管轄范圍是港口最北邊的部分。包括了二十個泊位。馬齊克蘭克沿著用厚木板鋪設(shè)的碼頭一路走來。他看到二十個泊位已經(jīng)滿了十五個,但一切都靜悄悄的。他不禁松了口氣。落日的余暉斜照在他的臉上,身上穿的金屬鎧甲也開始發(fā)熱。也許今天將是安寧的一天。
幾分鐘后,太陽不見了。馬齊克蘭克抬頭看到幾片烏云滾滾而來。馬上就要下雨了。馬齊克蘭克嘆了口氣——他最討厭下雨了。
快走到船塢盡頭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原生蟲體和一個類人蟲正在激烈地爭吵什么。馬齊克蘭克不喜歡看到這種情形,原生蟲體和人類之間的爭吵通常都會以暴力告終。
他走近了些。那個類人蟲的船只停泊在原生蟲體船只的旁邊,靠近最北邊的泊位。馬齊克蘭克認得那個原生蟲體。
他是雷克諾號的克拉特船長。主要販賣從剃刀嶺一帶的農(nóng)民手里買來的糧食。雖然馬齊克蘭克不記得那個類人蟲的名字,但他知道這個人是一個叫什么“真愛回歸”的拖撈船船長。馬齊克蘭克總是搞不懂人類命名的規(guī)矩。克拉特將船只命名為雷克諾是按照在同惡魔蟲體軍團作戰(zhàn)中犧牲的哥哥的名字來的,但類人蟲為什么會將一只打漁的船命名為“真愛回歸”。他可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兩者之間的交易非常平常。人類居住在起源世界大陸上的塵泥沼澤,這個地方種植農(nóng)作物非常困難,但捕魚卻很方便。而捕魚在剃刀嶺——一個內(nèi)陸山區(qū)——卻非常不現(xiàn)實。于是,類人蟲總是將多余的魚與原生蟲體多余的農(nóng)作物交換。
“我才不會拿我最好的鮭魚跟你這堆垃圾交換。”
馬齊克蘭克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