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山才趕到,聽到鄭八斤邊哭邊叫,心里一沉,忙著爬到了洞里。
摸到洞里的幾具小白骨,讓他毛骨悚然。
然而,聽著鄭八斤的叫聲,鄭家山呆了呆,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鄭八斤這小子,和他爹一樣,從來就不會關心家里人的生死,只會吃飯,吃完就走。沒想到,這時會對他奶奶如此關心,如此痛苦。
而就在這時,鄭八斤懷里的奶奶,手指動了一下,睜開了渾濁無神的眼睛,看了一眼鄭八斤,有氣無力地說了兩個字:“八斤……”
鄭八斤大喜,忙著點頭,眼淚滴在了奶奶的臉上,說道:“我是八斤,我回來了,奶奶,你一定要好起來,我還沒有孝順過您!”
“好好……”奶奶用力說出兩個字,手動了動,想要去摸鄭八斤的臉。
鄭八斤主動把臉迎上去,緊緊地貼在奶奶的臉上。
這一刻,奶奶笑了,聲如蚊蠅:“八斤,你打小就聰明……”
鄭八斤后悔以前沒有聽奶奶的話,更沒有孝順過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你說實話,是不是你給他出的主意?你家兩弟兄都不是東西!”鄭家山回過神來,說道,“要是再晚來一步,你奶奶就危險了。”
“不關他事,他幾天不見回家,我想他……”奶奶的話,再度讓鄭八斤心如刀絞。
“快,帶奶奶回家!”鄭八斤關心則亂,到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不能呆在這里。
鄭家山一愣,幫著扶起母親,想要背著,但是,鄭八斤早了一步,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子,把奶奶背在身上。
鄭家山忙著幫忙,小心地扶著,害怕母親掉下來。
兩人爬出了山洞,一路向著家里趕去,把山上的稀泥弄得一身。
鄭半斤小跑著,口里不住氣地說道:“奶奶,不要睡,馬上就到家了,你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能出事,孫兒給你找了一個漂亮的孫媳婦,你一定要見她一面,她現(xiàn)在就在家里。”
說到最后,鄭八斤都不知自己在說些什么?
跟著身后的鄭家山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小子還找到媳婦了?還是漂亮的,誰把姑娘嫁給他,真是前生造下了萬年的孽!
“真的嗎?”背上的奶奶本來已經(jīng)閉眼,這一刻,再度用力睜開。
“真的真的,孫兒還會騙您嗎?她叫清清,就在家里,你一定要見見她!”
“好,好,奶奶就知道,八斤是個有本事的人,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鄭家山:“……”
他想接過母親,怕鄭八斤越吹越離譜,最后拿不出媳婦來,讓老母親失望致死。但是,鄭八斤跑得飛快,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此時,清清正在鄭八斤的家里,和胡英一起,焦急地等待著鄭八斤。
她沒有想到,鄭八斤的家里,會是這么窮,連房子都是向別人借來的豬圈。
胡英把鄭八斤的所作所為,和一家人的情況,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還對她說:“你想清楚了,最好是離開他,趕明兒,天晴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決定,留下來,再窮我都不怕,我相信,鄭八斤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清清咬了咬牙,從跟著鄭八斤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下了決心,再苦,再累,也無所畏懼。
“唉,傻孩子,我都不相信,鄭八斤這小子會真心對你好,你怎么就這么天真呢?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胡英嘆息一聲,繼續(xù)勸說著。
“我相信,他不是你們眼中的那種人。”清清看著未來的婆婆,眼里閃過無比的堅定之情。
看著胡英骨瘦如柴,清清突然伸手入懷,掏出了年建安給她的一百八十塊錢,說道:“娘,這是我全部的錢,幫我買點米和面,到時,給奶奶和您補補身子。”
胡英的呆立當場,從未見過這么多錢,不知如何是好?更重要的是,這錢哪里來的?
“不,我不能要你的錢,再說了,這個家,就是個無底洞。”
“娘,你是擔心這些錢來路不正?”清清看著她,說道,“你放心,這是我爹給我的,他平時拉煤賣,做的可是正當?shù)纳狻!?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你跟他在一起,真的不合適,不會幸福。”胡英真不知如何勸說清清。
“有你這樣做娘的人嗎?”清清有些難過地說道,“在兒媳婦面前,不說兒子的好,專說兒子的壞話,你就希望你的兒子找不到媳婦?我看,鄭八斤就不是你親生的!”
胡英嘴張得老大,一時啞口無言。但是,她依然沒有收下清清的錢,而是強行塞回到了她的手里。
然后,兩個女人各懷著心事,再也不說話了,看著門外的雨停下,等著時間無情地流走,但是,這時的時間,走得很慢,慢得讓人快要窒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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