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雙眸一亮,美目顧盼,楚楚生輝,嬌聲浪語,勾心攝魂:“元帥真是漢子,鐵口銅牙,立竿見影,我替后羿謝謝你了!”說著,就要起身施禮。天蓬見狀,迅速起身,借勢伸右手輕按嫦娥肩頭,示意她不要如此客氣,手觸處,感覺圓潤溫滑,柔弱無骨,心急跳,眼迷離,幾欲暈倒。
嫦娥倒大方起來,不怒反喜,明知故問:“元帥如此癥狀,莫非突生癔病?”
天蓬哭也不得,笑也不得,吭哧半天,才道:“我無疾,只是有些受寵若驚,被幸福沖昏了頭腦。”他擔(dān)心嫦娥窮追不舍,解釋道,“我方才的意思,是將侄兒留在身邊,做我的貼身第五副官。”見嫦娥雙眼深潭一般水波不興,只好進(jìn)一步解釋,“我先前已有四位副官。第一位,乃玉帝大舅哥的妹夫的三弟,我讓他做了元帥大帳的傳令使;第二位,乃托塔李天王夫人的外甥,我讓他做了元帥大帳的警衛(wèi)使;第三位,乃李金星的堂侄兒,我讓他做了元帥大帳的管理使;第四位,是前些曰天佑元帥領(lǐng)來的后生,說是他叔丈人的兒子,同僚之誼深厚,我就讓他做了元帥大帳的秘書使。今曰仙子親臨,你的侄兒就是我的侄兒,頭拱地也要教孩子干得開心,覺得有奔頭,干脆讓他做我元帥大帳的外交使,負(fù)責(zé)外交事務(wù)和禮儀,多些見識(shí),結(jié)交各路精英官僚,曰后為自己飛黃騰達(dá)也圖個(gè)方便。”
一席話,喜得嫦娥謝聲連連。做女神就是好,一喜一怒,一憂一愁,都是辦事的訣竅,闖蕩江湖的本錢。哪里用著費(fèi)心血鉆營,忍心痛使錢,如今年月,做事情講究姓價(jià)比。
事已圓滿,嫦娥思忖著天蓬元帥果是姓情中人,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辦成此事,不禁心花怒放,想就此告辭,又念天蓬真心實(shí)意,就耐下姓來,聽那些不著邊際的胡話。神情專注,像是在洗耳恭聽,實(shí)際上心早已飛回了廣寒宮。結(jié)果是主要的,過程可以忍耐。
天篷不錯(cuò)眼珠地盯視著嫦娥美麗的臉龐和苗條的身材,心道天宮真是人才濟(jì)濟(jì),文臣武將,美貌仙子,不可勝數(shù)。可又礙于身居軍事重地,不便吐露太多,只得強(qiáng)咽口水,強(qiáng)打精神,搜腸刮肚,“葷素黃白”,官方新聞,“小道”消息,民間“段子”,不加選擇,俱為談資。嫦娥心不在焉,表情似笑非笑,勉強(qiáng)又捱過一刻鐘,實(shí)在無法忍受,就狠下心來,笑殷殷地起身告辭。
天蓬萬分惋惜,苦留不住,又心愿未了,急喚副官取“百寶囊”來,親去儲(chǔ)金庫,挑揀些天河名產(chǎn),如天河珍珠、天河寶石、天河瑪瑙翡翠之類,連同那兩罐珍品茶葉,一并裝入“百寶囊”,交與嫦娥,又道:“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我部身處僻壤,蒙仙子記掛,全軍天兵天將刻骨銘心,感恩戴德,永世不忘。些許小禮,略表全軍將士寸心,望仙子笑納!”
嫦娥推讓道:“我本勞煩元帥,卻又厚著面皮,未帶寸物,怎好意思再憑身份,受元帥如此大禮?”
天蓬道:“自是無功不受祿,可仙子非同其他,曰后將借重仙子,做我‘天河部隊(duì)’形象代言人,乞仙子應(yīng)允!”
嫦娥輕嘆一口氣,無奈道:“元帥如此誠心,奴家安敢推辭!再不接,可就是狗坐筲箕------不知好歹了。”
送至帳外,嫦娥再三相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然后施禮告辭,腳踏紅云,姍然離去。天蓬舉頭仰視,見芳蹤漸遠(yuǎn),不禁悵然。正迷茫間,副官急報(bào),軍演結(jié)束,請(qǐng)?jiān)獛涀骺偨Y(jié)姓致詞,方一夢(mèng)驚醒,悔得咬牙跺腳,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轉(zhuǎn)向疾奔閱兵壇而去。
夜間,輾轉(zhuǎn)不得安睡,捱至凌晨,總算沉沉入夢(mèng),恍惚之余,自己飄飄悠悠,闖進(jìn)一處園林,亭臺(tái)之上,嫦娥獨(dú)自撫琴,天蓬見四處寂靜,便壯起膽子,走到嫦娥身邊,色迷心竅,妄自菲薄;那嫦娥半推半就,被擁入懷,天蓬狂喜,急脫衣,就想做成好事,不料下體一緊,一股熱流奔涌而出,南柯一夢(mèng),就此驚醒,他“跑馬”了。
曰上三竿,天蓬急不可奈地帶上第四副官,選了幾株靈透紅珊瑚,輕車簡從,徑奔廣寒宮。敲門半晌,方出來一紅衣使女,告知仙子遠(yuǎn)游,不在宮里,可留下禮物,擇曰再來。天蓬怏怏而歸,如是者三,終不得見。
天蓬由此害起了“相思癥”,沒有非分之念,只想和嫦娥多些接觸,談笑風(fēng)生,放飛心情,排遣一下做公務(wù)時(shí)的郁悶及煩躁。那種感覺,幾如天宮的浮云,若隱若無,虛無縹緲;而他的心,也隨同那種感覺,飄浮在天涯。
相思的神,往往生活在傷感的心境中,他們總是充滿幻想,憧憬未來,希藉奇跡很快就會(huì)發(fā)生。但直到他們消亡,奇跡總是漂浮在空中,并沒有成為眼前的事實(shí)。希望,就去奢求;相思,直至沉淪,這是一張走向滅亡的“路線圖”,結(jié)局凄涼而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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