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真見郭靖和華箏看著兩只小雕的目光中滿是艷羨,不由微感歉意——如果沒有自己出現(xiàn),這一對小雕應該是歸了他們。他心中道:“雖是搶了原本屬于你們的緣分,但白雕既將孩兒托付給了我,我便要忠人之事,好生撫養(yǎng)它們長大。只好對不住你們了。”
三人逗弄了一會兒小雕,忽聽到身后有人喝道:“靖兒,你在干什么?”
“大師傅!”郭靖一聽這聲音,立時滿臉敬畏緊張之色地跳了起來。
孟尋真功力深湛,早聽到有人到來,而且個個身負武功。他心中已猜到來人身份,此時回頭望去,見身后不遠處站著六人,五男一女,為首的是一個五十余歲年紀、手拄一根粗大鐵杖的瞎子,再聽郭靖叫了一聲“大師傅”,便確定來的必是江南六怪無疑。
原來六怪正聚在一起為如何教導郭靖發(fā)愁,忽地聽到帳篷外一個剛剛由懸崖這便回去的人說起今日見聞,知道有一個武功高得出奇的漢人來了大漠。又見郭靖遲遲不歸,只恐自己的傻徒弟為奸人所騙,便一起帶好兵刃找了來。
“全真教俗家弟子孟尋真,見過江南七俠。”孟尋真起身向江南六怪拱手施禮。他知道江南七怪義氣深重,老五張阿生雖已身故,其余六怪在平日言談中總還是將他計算在內。因此,他才稱呼六怪“七俠”而非“六俠”。
雖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卻令六怪對他的第一印象極佳,除了脾氣乖戾的柯鎮(zhèn)惡仍板著一張老臉,微微點頭便算打過招呼,其余五人都含笑抱拳還禮。
“原來孟少俠是全真門下高弟。”“妙手書生”朱聰?shù)溃案覇柹賯b與長春真人如何稱呼?”
孟尋真答道:“在下是重陽真人晚年所收的關門弟子,長春真人正是在下師兄。”
六怪都未料到孟尋真年紀輕輕,輩份卻如此之高,心中都是微微一驚。
柯鎮(zhèn)惡忽地冷哼一聲道:“數(shù)月前丘道長遣高足來送信,順便還試了試劣徒的武藝。卻不知孟少俠此次前來,又將有何指教?”
孟尋真擺手道:“柯大俠不要誤會,在下此行與丘師哥并無關系。此來大漠,一則為見識一下這域外的風土人情,以開拓眼界,增長見識;二則卻是聽聞江南七俠為一言之諾而遠赴絕漠,十余年無怨無悔,英風俠骨,令人欽服,因此特來拜候,聊表敬仰之情。”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對于江南七怪,他確實十分佩服,作為郭靖的啟蒙師傅,或許他們只在武功方面給郭靖奠定了較為堅實的基礎,遠不及馬鈺、洪七公或周伯通對郭靖的提攜教導。但正是他們七人,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讓郭靖深刻無比地認識到什么是俠,什么是義。若沒有七怪的言傳身教,縱使郭靖仍練成一身絕世武功,也最多成為一個與五絕相當?shù)奈淞指呤郑粫蔀槟橇钍廊司囱龅摹肮髠b”。不過他說出這番略顯肉麻的話,主要還是為了和六怪打好關系,為下來的事情做好鋪墊。
果然,崇尚俠義的六怪雖絲毫不將權勢、財富、美色等放在心上,卻終于未能勘破一個“名”字。聽到與丘處機同輩的孟尋真如此敬重自己,心懷大暢,極是欣慰,自覺在這大漠風沙中苦熬的十余年光陰終究不是虛妄。
孟尋真見此時連柯鎮(zhèn)惡冷峻的臉上都現(xiàn)出一絲笑意,暗笑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此言誠不欺我!”他拍了拍身邊郭靖的肩頭道:“在下此來大漠,未見七俠之面,先見了七俠的高足。我看郭兄弟性格堅毅不拔,品行溫良惇厚,日后必成大器。說起諸位與丘師哥的賭約,在下倒是很看好七俠呢!”
若非從孟尋真的話語及望著郭靖的眼中辨出了毫不做偽的贊賞,六怪幾乎要將這句話當作嘲諷。朱聰干咳一聲,臉上略有些不自在地拱手道:“孟少俠謬贊!”
孟尋真卻分外較真,正色道:“朱二俠莫要以為在下說的是客套話。老子《道德經》道‘大巧若拙,大辯若訥’,郭兄弟貌似魯鈍,實則如一塊藏于石胎中的無瑕美玉。翌日褪去凡胎,定會大放異彩。這一點,在下卻是敢用自己這一對招子來打賭的!”
郭靖感動得幾乎要落下淚來,從小到大,師傅、朋友甚至是母親都將他看作一個傻孩子,從沒有一個人給過自己如此高的評價。
孟尋真見火候差不多了,向六怪拱手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諸位能夠允準。”
柯鎮(zhèn)惡道:“孟少俠盡管直言,只要我江南七怪力所能及,絕無不應。”
孟尋真一指郭靖道:“在下與郭兄弟一見投緣,欲和他結成異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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