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入正題,已將火引到田文建身上的張俱震,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繼續(xù)說道:“作為黨員,我有權(quán)向支部委員會紀(jì)檢委員反映問題,并請他給我們個滿意的答復(fù)。”
搞來搞去,原來是沖著田文建來的。文啟鳴、楊曉光二人松下了一口氣,不過也被張俱震這一出搞的哭笑不得。讓一個新兵去查炊事班長、司務(wù)長乃至主管后勤的教導(dǎo)員,虧他們想的出來的!
“田支委,你是紀(jì)檢委員,你給我們做主吧!”張俱震剛剛說完,于小梅的死黨劉亞琴就嚷嚷道。
后面的一個衛(wèi)生員,干脆站到凳上,沖田文建喊道:“田文書,你那么有能耐,該不會是怕了吧?”
還是門診的呂軍醫(yī)有文化,一邊從人縫里擠了進來,一邊冷嘲熱諷道:“一會是田支委,一會是田文書,支委……文書,我看干脆叫田支書算了!”
太有創(chuàng)意了!眾人頓時哄笑了起來。連韓主任都忍俊不禁的捂著嘴,生怕笑出聲來。
田文建剛剛失戀,怕他又鬧事的楊教導(dǎo)員,正準(zhǔn)備站起來說兩句,就被韓主任給拉住,并搖頭示意他靜觀其變,想知道田文建有幾斤幾兩,能不能化解這一切。
這幫孫子,不給點顏色他們瞧瞧,不知道我馬王爺長三只眼!田文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走到了文質(zhì)彬彬的呂軍醫(yī)身邊。見身材高大且惡名遠(yuǎn)揚的田文建盯上了自己,呂軍醫(yī)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怕什么怕?我又不會吃了你。”田文建一把將他攬了過來,若無其事的說道:“田支書……你給我取的這個綽號倒挺貼切。我父親就是村支書,我叫田支書也算得上是子承父業(yè)。”
田文建隨即放開了呂軍醫(yī),一邊環(huán)視著眾人,一邊似笑非笑的說道:“大家不就是想改善生活嗎?沒問題!兩分鐘,給我兩分鐘時間,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之后,田文建大步走出了食堂,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看著眾人面面相窺的樣子,楊教導(dǎo)員站了起來,聲色俱厲的問道:“你們感覺有意思嗎?是不是非得把田文建趕走你們才滿意?”
禍水才東移到田文建身上,文啟鳴可不想再次成為攻擊目標(biāo),便插了進來:“教導(dǎo)員,我們還是看看田文建干什么去了吧?”
打掃了一個上午的衛(wèi)生,還沒顧得上跟文啟鳴打招呼的韓主任,搖頭笑道:“隊長,要相信自己的同志,他說兩分鐘回來,我們就等他兩分鐘。”
田文建的事情還沒有下文,司務(wù)長黃得勝和炊事班長白信生又不答應(yīng)了。二人臉色鐵青的走了過來,異常堅決的說道:“教導(dǎo)員,這個司務(wù)長我不干了。”
“教導(dǎo)員,我也不干了!”白信生可不認(rèn)為大家是在針對田文建,一邊摘下袖套,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年底我就要專業(yè),我要請假回去跑工作。”
文啟鳴急了,咆哮道:“有了一個田文建還不夠,你們還給我添亂。想撂挑子?……沒門!”
這倆人有沒有問題,楊教導(dǎo)員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連忙和聲細(xì)語的勸說道:“得勝、信生,你們都是衛(wèi)生隊的老同志了。已經(jīng)任勞任怨的干了這么多年,就更應(yīng)該站好最后一班崗。你們要回去跑工作的事情,我和隊長都已經(jīng)考慮到了。等有了合適的人選,我立即放你們走。”
這時候,田文建左手抱著白床單,右手抓著瓶插著根毛筆的墨汁走了進來。
“你,過來!幫我把桌子收拾收拾。”
被捆過一次的衛(wèi)生員小鄭,被田大記者瞪的直發(fā)毛。連忙走了上去,手忙腳亂的收拾了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田文建現(xiàn)場表演了一手漂亮的行書。最后一個字寫完后,田文建便扔掉毛筆,順手將身后的張俱震揪了過來。
“你叫張居正是不是?希望你能對得起你這個名字。”田文建轉(zhuǎn)過身來,一臉不屑的笑道:“大家不是想吃大魚大肉嗎?那就舉著這標(biāo)語跟我走,咱們?nèi)煵看髽乔昂岸昼娍谔枺缓笤凫o坐半個小時,那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我要吃肉”!看著床單上那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文隊長等人暗笑了起來。
見眾人沒了動靜,田文建冷笑了兩聲后,繼續(xù)說道:“跟我走啊!都愣著干什么?一毛二、一毛三、我呸!連點血姓都沒有,全他媽的慫包!”
舉著‘我要吃肉’的標(biāo)語游行,去師部大樓前喊口號,那不是找死嗎?你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們能跟你比嗎?田文建這尖酸刻薄的辱罵,把眾人氣得七竅生煙,但又說不出什么來。
還是張俱震的腦子轉(zhuǎn)得快,一邊掙扎著想擺脫田文建的控制,一邊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不慫包,那你去喊口號靜坐給我看看。”
“張大丞相,好像是你對伙食不滿意的吧?”田文建彎下腰來,從凳子上撿起他那軍官大檐帽,帽舌頭朝后的給他戴上,并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好說,你是官我是兵,我可以替你跑一趟。不過你要在床單上簽個名,感覺毛筆字拿不出手,按個手印也行,怎么樣?中尉同志。”
惡人還得惡人磨!文啟鳴赫然發(fā)現(xiàn)田文建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有他在,就不用再擔(dān)心官兵們嫌伙食太差而鬧事了。
令眾人刮目相看的是,田文建并沒有窮追猛打下去,而是松開了張俱震,并意味深長的說道:“也許我們吃的沒有其他單位好,但我知道正常人家也不是天天都大魚大肉。那些艱苦樸素的大道理是教導(dǎo)員講的,從我口里是說不出來。當(dāng)然,我也沒那個資格。
我想告訴大家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前,美軍軍官的待遇大體上與你們現(xiàn)在相似。國家對國防的投入很少,軍人的地位也很低。但還是有少部分軍官挺過來了,二戰(zhàn)期間,他們成為美軍的中堅力量。
我說幾個大家耳熟能詳?shù)拿帧0皖D……自己掏錢維修坦克,完成了美軍最早的裝甲部隊訓(xùn)練;馬歇爾……優(yōu)異的服役業(yè)績,卻讓他扛了11年的少校軍銜。他考慮退出軍隊,是他母校校長以‘你是我們這個工廠里生產(chǎn)出來的最適合于軍隊的產(chǎn)品’為由而把他留下的;布萊德雷,家境平寒,在西點軍校任少校教官時,周末都要偷偷到建筑工地打工,以貼補家用。”
田文建點上根香煙,深吸了一口后,淡淡的說道:“事實上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不但有赫赫有名的將軍,甚至還有窮的連飯都吃不上、連病都看不起的總統(tǒng)!比如起草《讀力宣言》的杰弗遜、第五任的詹姆斯-門羅、第七任的安德魯-杰克遜、第十一任的詹姆斯-諾克斯波爾克、第十三任的米勒-德菲爾莫爾等等。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感覺很諷刺?不管你們是針對我個人,還是真的針對飯菜,我都感覺很可笑,甚至感覺很失望。因為你們是軍官,是我曾經(jīng)尊敬過的號稱最可愛的人!”
“啪,啪,啪!”田文建的話音剛落,楊教導(dǎo)員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來。緊接著,文隊長、韓主任、姜所長等人也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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