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丫頭真俊,又懂禮貌!”孫有德咧開大嘴直樂,露出滿口被煙熏黃的牙齒。
礦工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的,林嫣被夸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趕緊和齊然加快腳步走過去。
孫成富那個郁悶啊:“爸,齊然還不是和女同學(xué)玩,你干嘛就罵我呀!”
孫有德愣怔片刻,揮起大巴掌就拍兒子臉上:“你個小畜生能和人家比?齊然帶的小姑娘,又漂亮又懂禮貌,你找那死丫頭,臉上涂得跟鬼似的,滿腦袋亂糟糟的紅毛,活像個雞窩,見了你老子,連聲叔都不會喊!”
礦工的大嗓門震耳欲聾,齊然走老遠(yuǎn)還聽得清清楚楚,偷偷看了看身邊的林嫣。
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清麗的面龐羞澀中又帶著點小嫵媚。
沿途的礦工和家屬都用過來人的眼光打量這一對少男少女,小時候曾經(jīng)和齊然去摸螃蟹捉蝦子的伙伴們,投向他的眼神兒更是萬分崇拜。
幸好今天過節(jié),不當(dāng)班的人差不多都去市區(qū)了,礦上人少,否則齊然和林嫣簡直要落荒而逃了。
清冷的林嫣滿臉通紅,齊然一路偷偷傻樂,終于走過了人多的地段,來到了通往后山的小路。
兩人抬頭互相看看,同時笑起來。
這條小路草長到膝蓋那么高,顯然近幾年走的人更少了。齊然前面開路,花了二十分鐘走到當(dāng)年那個廢棄的礦洞,渾身都在冒汗。
林嫣皮膚清清爽爽,只在額角微微見汗,呼吸比平時急促一些。看見齊然的樣子,她從小挎包里拿出紙巾:“給,擦擦汗。”
齊然擦過汗水,從書包里拿出鮮橙多遞給林嫣,自嘲的笑笑:“唉,好熱,不過到礦井里就好了,很涼快的。”
“是嗎?”林嫣隨口答應(yīng)著,目光沒離開礦洞、
幽深的礦井仿佛代表著某段塵封的時光,在這一刻,被奇跡般的打開,重現(xiàn)于眼前。
終于林嫣深呼吸一口氣,挪開目光,朝齊然點點頭:“走吧。”
齊然從書包里取出小礦燈照明,帶著林嫣慢慢往里走,礦井廢棄很久了,比齊然和林嫣九年前那次更加破敗,空氣中有股陳舊的味道,地面散落著散碎的煤塊,積著層厚厚的灰土,殘存著某些小動物留下的痕跡,靠近洞口的那段還有小孩子的腳印,再往里面走一段,就完全看不到近期有人活動過的跡象了。
礦井里確實很涼快,像地下室、防空洞都有冬暖夏涼的特姓,因為從地面到地下一二十米深度,越往下越不受地面氣溫變化的影響,越能保持全年恒溫的狀態(tài),土壤溫度和當(dāng)?shù)厝昶骄鶜鉁夭畈欢啵o人的感覺就是冬暖夏涼。
“我說洞里涼快吧,阿嚏!”齊然打了個噴嚏,剛才出了汗,進(jìn)洞里涼快下來,渾身冰冰涼涼的。
林嫣抱著裸露的胳膊,全身夏裝,在外面還嫌熱,坑洞里就有點冷了。
齊然笑笑:“沒事兒,再往下會越來越熱的。”
有個做煤礦工程師的老爸,齊然很早就知道,因為地核地幔是熱的,所以只要過了二十米的深度,越往地下就會越熱。
林嫣點點頭,漆黑的雙眸借著礦燈的光,四下打量坑洞,似在尋找當(dāng)年被困的地方。
齊然指了指一處彎道:“我記得應(yīng)該是這里。”
“不,還要往下走,”林嫣毫不遲疑的否定了。
真的嗎?齊然抓了抓頭發(fā),時過境遷,他也記不太清楚到底是哪兒了。
卻沒有想起來,林嫣連他的模樣都不曾記清,怎么會記得礦洞里的位置?
繼續(xù)沿著傾斜的礦洞往更深的地方走,溫度并沒有像齊然說的那樣暖和起來,反而更加陰冷,涼浸浸的寒意,似乎要穿透皮膚扎到骨頭里去。
“怎么回事,好冷!”齊然搓著胳膊,上下牙咯咯咯直打架,回頭用礦燈一晃,林嫣小臉兒蒼白,嘴唇凍得發(fā)青。
“往、往回走吧,”林嫣終于堅持不住了,“這礦洞里,又濕又冷呢,煤礦工人還真辛苦。”
齊然笑笑,辛苦是辛苦,不過別的礦洞可沒這么濕冷……等等,濕冷!
他伸手摸了摸洞壁,涼涼的,潤潤的,身為煤礦工程師的兒子,不祥的四個字立刻涌上心頭:透水預(yù)兆!
<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