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呆滯的抬頭看著前面,然后,他看到了車內(nèi)的后視鏡,后視鏡里,映射出了出租車司機的模樣。
這時候,司機恰好有些疑惑的隔著后視鏡看了看后面這名有些古怪的乘客。
在陸承江眼里,那名司機的臉龐,一下子變成了安冰泮,冰冷的眼眸,濃濃殺機爆射,朝著他猙獰一笑。而坐在副駕駛上的隨從……不,那不是自己的手下,是那個說出威脅話語,明確無誤的告訴陸承江,我在嚇唬你的青年。“你,你們要做什么?你們要把我?guī)У侥睦锶ィ俊?
陸承江嚇壞了,猛的就要起身,腦袋一下子撞到了車頂上,砰然坐會去,渾身哆嗦不止。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兩個人前一刻還在酒店里,眨眼睛就坐在了這輛出租車中,成了出租車司機?自己的手下呢?
那名隨從青年大駭,急忙問道:“陸總,你怎么了?”
司機又氣又怕,急忙靠邊把車停下了,道:“你們下車吧……算我倒霉,這段路不要錢。”
“哎你這人……”
青年不滿,正待要說什么時,卻見陸承江猛的把車門推開,身形一竄就跑了出去,速度極快。
青年趕緊下車追了過去。
站在路邊,陸承江一臉的茫然和驚懼——老天爺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回事?為什么,這都是為什么?
…………當晚。
陸承江在薛世媛的陪同下,臉色蒼白惶恐不安的抹著大汗來到酒店,向安冰泮抱以誠摯的歉意,并表達了自己的悔恨,期望能夠得到安冰泮的諒解,并送上了一張存有兩百萬元的支票。
除了馬良和陸承江本人外,沒人能想象到這一下午的時間里,陸承江的精神上承受了多么巨大的殘酷折磨。便是他的手下,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覺得自己的老板,今天好像神經(jīng)有些問題。
安冰泮同樣是稀里糊涂,卻隱隱然猜測,陸承江的態(tài)度之所以會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zhuǎn)彎,應(yīng)該和馬良有關(guān)。
但安冰泮并不會因此而真的從內(nèi)心里原諒陸承江。
只不過,今天被馬良訓(xùn)斥了一頓后,此時的安冰泮已然很清楚,自己不能夠盲目的沖動做什么,不然的話,容易把自己也給折進去。
而對于馬良來說……陸承江滿頭大汗不住的點頭哈腰離開后,馬良忽然有種負責(zé)感——因為他除了是想要替安冰泮報仇,以解了安冰泮的心病,避免安冰泮會犯下難以挽回的錯誤之外,更多的,只是想嘗試下自己如今的能力有多強。
僅此而已。
看著神色茫然的安冰泮,馬良微笑著擺了擺手,道:“這兩百萬你坦然的拿著用吧,另外,把心里的仇恨放下……”
“哦。”安冰泮有些不情愿的點點頭。
對于安冰泮來說,他寧肯不要這錢,也得把陸承江殺掉——這種事情,不是錢能夠解決的問題。但問題是,他現(xiàn)在有些茫然。
馬良似乎很清楚安冰泮的心里想法,他神色平靜的說道:“殺一個人很簡單,但是你想過沒有?你的父親,被人打成了殘疾,承受了三年多的苦難,而且家里面也因此受到牽連,包括你,也不得不退役回家,為此而耽誤了前程……”
安冰泮沉默,若非是因為家里的原因,他有機會留在部隊的,而以他的姓格,很適合作為一名職業(yè)軍人。
對于出身普通的農(nóng)家孩子,那也許是最滿意的人生了。
馬良接著說道:“所以陸承江如果很輕易的死去的話,那等于是便宜了他,做了些什么,導(dǎo)致了什么樣的后果,就要為此而承擔起碼相當?shù)呢?zé)任,甚至,更多才對。”
安冰泮豁然抬頭,看向馬良的眼神中,滿是感激之色。
現(xiàn)在,他已然明白了馬良的意思。
只是不清楚,馬良會怎么做。
“他會為此,懊悔,痛苦,恐懼,承受精神上的折磨,直到某一天……”馬良的話沒有說完,但安冰泮知道,那個某一天是代表的什么意思。但他并不知道,馬良的意思其實是——直到某一天,我忽然善心大作,覺得夠了,就放開他,或者他自己承受不住從而自盡?
不管怎么說吧,馬良沒有多大的負罪感,他現(xiàn)在考慮的是,當年的赤腳仙古彤邁過那道坎,發(fā)現(xiàn)了自己擁有著絕對的能力可以輕易的掌控一個人的生死時,他的內(nèi)心里到底是做何感想?
小白顛顛的湊到馬良身邊,膩在馬良懷里,咬著耳朵說道:“良哥哥,我也能做到耶!”
“咳咳,你老實點兒!”馬良大駭——這丫頭要是變成了魔女,可就真成天底下最大的禍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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