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么意思?是認真的、還是委婉的拒絕?”
“認真。只不過,不愿意因為認真就強行要求你必須那么做。既然對你來說這兩件事情必須做,那我只能等你做完。”
徐正心凝視了陳立一陣,直到確認了陳立這些話的真實心意后,才移開了視線……離開藝苑酒樓的后。
陳立給大熊和王成他們?nèi)チ穗娫挕?
“今天開始,本大爺有的是時間,為了慶祝我的自由新生,你們負責(zé)安排節(jié)目,記得把唐老板和宋老板叫上。”
沒一會,鬧鐘打來了電話。
“今天有節(jié)目了啊,說好一起去大仙道觀,你去不去?”
“……你們?nèi)グ桑疫€不如找依逝水去海灘!讓我美好新生活的第一天在道觀過?是想讓我掐死你吧——”
陳立氣的咬牙切齒。
電話那頭的鬧鐘嘿嘿笑不停。
“那晚上咯,晚上我們回來后給你電話,今晚要罰宋老板酒,昨晚他借電話閃人……”
陳立邊聽邊笑,許久沒有如此歡樂。
他果真沒有去道觀,而是跟依逝水在海上坐游艇約會了一整天。
準備赴夜場的活動時,他給徐紅去了電話。
“你來不來?”
“不了,晚上帶上一群可愛的孩子去把該死的上帝組織派來勝震市的人全部干掉。你來不來?”
陳立曬然失笑。
“我叫你來、你又叫我去。我不來,反正你們能解決。今天開始,我就當(dāng)甩手掌柜,哦,不,是當(dāng)偉大心魔廟堂上被供奉的神。不干活、只享受。心魔的偉大計劃我沒興趣參與,救世主我也沒興趣當(dāng)。你喜歡艸勞,你就在外面折騰吧。”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過段時間打算去趟北市,李霏的丈夫希望我當(dāng)他們孩子的干爹,到時候你這位干媽也一起去吧。”
“行。”
掛斷電話后,陳立招呼招呼依逝水上車。
看見幾個男的一直盯著她看。
他不禁好笑之余,故意惡狠狠的沖那幾個男人遠遠叫喊威嚇——“看什么看?找死啊——”
那幾個男人憤憤不平的盯著陳立,卻都不是什么惡人,雖然心里不服,但也有常人的諸多顧忌,猶豫半晌,還是選擇默不作聲、只當(dāng)沒聽見的移開了視線。
陳立笑的捧著肚子坐上了駕駛位。
“挺有意思的嘛其實,總攪合進些屁事里,賺的錢沒空享用;說是大哥吧、也沒機會抖抖當(dāng)大哥的威風(fēng);說是有錢人吧,游艇徐紅買的,我到現(xiàn)在才第一次坐!”
陳立說著,開動了蝙蝠。
依逝水不知道陳立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導(dǎo)致思想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卻很高興像今天這樣。
“我也覺得道哥以前太累了。”
陳立面掛微笑的駕駛著蝙蝠、享受著一路超車的樂趣。
GDF靠不住,偉大或許偉大,但偉大站得太高、看得太遠,于是其無情如天道。
陳立沒有犧牲自己消滅心魔的精神。
所以,他沒興趣當(dāng)英雄。
幫助心魔他更沒興趣。
既然有偉大這樣的存在,早已安排好了這個星球未來的命運,那么他何必沒事找事?
丟開那些扯淡的事情。
尋他自己的逍遙自在。
他最欣賞的圣人是老子,他一直不喜歡孔子。
過去他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現(xiàn)在他明白了,因為他覺得孔子跟老子的境界不一樣,或者說,有差距。
孔子一生波折重重,弟子無數(shù)。
其所為,正是個明知不可為而為、把頌揚、創(chuàng)造一片光明世界作為理想;老子不然,智慧如他,卻詮釋了何為大道的無為、那便是自在。
“陳立,近期有大行動,碰頭地點在……”
電話是許情打來的,說發(fā)現(xiàn)了心魔的拉法。
陳立沒有多說什么,拉法?拉法之王都已經(jīng)存在了,GDF還在追逐拉法?
“不用跟我說,當(dāng)初我們的約定很明確。算起來早就已經(jīng)合作結(jié)束,我只是個掛名的安全局成員,只管理會本市道上危害社會安定的那些流竄犯的事情,安全局的大事別找我、我也沒有興趣插手。”
“陳立,你不要異想天開……”
“如果這是異想天開,那么我換個說法。那天我險些死了,因此留下了精神創(chuàng)傷,沒有辦法再參加戰(zhàn)斗,而且是不是創(chuàng)傷就會發(fā)作,以致連正常的思維能力都喪失了。我雖然滿懷一顆為國出力、效力的心,奈何現(xiàn)實所迫,只能無可奈何的退居二線——”
“陳立……”
陳立不等許情繼續(xù)說,就果斷干脆的掛斷了電話。
車經(jīng)過海邊別墅的區(qū)的時候,他看見海邊,林青和陳依牽手在漫步……其實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始,陳立就在心里羨慕這對金童玉女。
他們很幸福。
而且,也很懂得珍惜幸福,無關(guān)的事情他們不理會,不會為一些神圣偉大的東西毀滅他們正擁有的幸福。
這種幸福,是陳立曾經(jīng)多年中,都渴望擁有而不可得的。
至今,仍然不可得。
二零零六年。
乂社團的生意仍舊穩(wěn)定。
因為徐紅的緣故,乂社團是省內(nèi)支柱企業(yè)。
大熊仍舊對道上的事情充滿熱情,鬧鐘也是。
王成則撇開了道上的事務(wù),搖身一變,成了乂集團的總經(jīng)理,白曰里衣冠楚楚,彬彬有禮;到了晚上,則時常跟大熊、鬧鐘,宋老板混跡于風(fēng)月場所,禽獸不如。
2005年的時候,安怡結(jié)束了漫長的流浪。
在勝震市開了化為公司,短短一年的發(fā)展,職員超過三十萬,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她過去資助的、完成學(xué)業(yè)的貧困生。這些人帶著對安怡的感激,也帶著安怡傳承的精神,因此工作份外的賣力,幾乎都是工作狂。
以至于化為的企業(yè)形象都變成以全情投入工作為榮。
跟心魔合作的徐紅正在準備進入北市的過午院。
這還是她悠著的結(jié)果。
因為顧忌前總門雙頭的神。
一直到2006年,雙頭的神一個死、一個歸于虛無后,才開始發(fā)力。
陳立送她去機場的時候,徐紅很得意。
“你在街上隨便撞見個人,就有很大可能是心魔寄宿者。現(xiàn)在,政治權(quán)力在法拉手里、也就是在我徐紅手里……親愛的,早點過來北市玩,可別讓我掛念太久咯。”
徐紅掛著甜美的微笑,過了檢票口。
陳立習(xí)慣了她如此癡迷于權(quán)力的狀態(tài)。
他沒什么興趣,這幾年他逍遙自在,非常愜意。
心魔的圣光……他什么都不必做,因為他就如同十字架上的神,不同的是,他活著。
陳立開著車,經(jīng)過海邊別墅的時候——看見夕陽下的海邊佇立著一條身影。
是許久沒有見過面的陳依。
林青不在他身邊。
因為林青已經(jīng)去世,就在半個月前。
陳立猶豫了片刻,徑自驅(qū)車走了。
這世上有一種人,無論遭遇了什么痛苦,都不需要別人安慰,不是討厭被人同情,而是這種人能夠看開、所以能夠接受生離死別。
陳立相信,陳依就是這樣的人。
暴雨傾盆而至。
陳立把車停在路肩上,開著筆記本電腦,玩著電子游戲、聽著音樂。
電話突然響了。
“喲,稀奇。徐副部長不忙著拯救世界,怎么突然想起給我電話了?”
“再夸張點——不就半個月沒聯(lián)系嘛。”
“我是一曰不見如隔三秋。”
“說正經(jīng)的,三年半前,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
陳立略微搜索記憶。
很快確定了徐正心說的是什么。
那天在藝苑,他說過,要徐正心用行動證明。
然而那是徐正心不可能放下仇恨和作為GDF副部長的責(zé)任。
于是,一等至今。
趙正明早就完了,鬧鐘非常‘客氣’的把趙正明打成了殘廢,趙磬在趙正明倒臺后不久,注射毒品過量致死。于是趙正明沒有了生活依靠,至今還在黃岡村一帶乞討。
徐正心沒有去見過他。
聽說他的事情后,只說了兩個字‘活該’。
趙正明是倒在安全局的行動下的,烈火在安全局的打擊下喪命、其勢力被連根拔起。
“過兩天我會來北市。”
“正好,文文女俠的丈夫巴哥剛開了間酒店,前天碰到的時候她還讓你捧場呢。你來的時候把紫萱帶上,我答應(yīng)了月底給她當(dāng)導(dǎo)游,帶她在北市玩些天的。”
“不會吧?徐副部長能有這工夫?”
“有完沒完。”
電話那頭的徐正心一副不快的語氣之后,又放緩了語氣。
“我已經(jīng)向部長請辭,現(xiàn)在我是無業(yè)游民。”
“喲,徐記財團的董事長說自己是無業(yè)游民——這讓我這個游手好閑的人情何以堪?”
“過來前,來個電話,我去接你。”
陳立笑著答應(yīng)。
他合上筆記本。
白色的蝙蝠,在雨中迅快起步、如流星般穿過雨幕,遠遠駛?cè)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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