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多的地方,鱉魚多,蛇也多。
鱉王第一次失手,送掉了姓命。前些天賺回來的錢,足夠江邊買了一口棺材,辦一場喪事。
這就是命。
江邊也很認命。他甚至比鱉王還要懶散。
江邊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門口穿得很清涼的劉慧君,眼光最后停在了劉慧君的胸前,“哪癢了?要不要我給你撓撓?”
說著將爪子向著劉慧君的高聳伸了過去。
劉慧君也不閃避,輕蔑的笑道,“就這里,你有膽就撓撓試試!”
江邊還真是不敢,手伸到了不遠處,卻又往上一拐,在頭上抓了抓。
“沒膽鬼!”劉慧君輕蔑的一笑。
不過劉慧君馬上又正色道,“被磨嘰了!趕緊把你竿子帶上,去釣幾個鱉回來。有急用哩!”
“竿子不都是隨身攜帶么?啥事這么急?難道是鱉急了?”江邊問道。
“上面來了幾個干部,指明要吃土鱉。我這一時間到哪里找鱉去?只好求你去釣幾個回來。我到時照價給你!”劉慧君說道。
“要鱉,你自己不就有么?還來找我?這大晌午的我找誰要鱉去?再說,我們家的規(guī)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幾個呢!”江邊說道。
“你那個死老爹的規(guī)矩,你這么傻守著干嘛?有錢你不賺,你傻啊!”劉慧君說道。
不過江邊的臉色卻慢慢地陰了下來,那鱉王與江邊雖然不是親生關系,但是感情卻沒有半點兩樣。
劉慧君知道這個逆鱗,忙轉口說其他的。
村子里的人也都知曉江邊的這個逆鱗。江邊沒有脾氣,誰都可以踩一腳,但是千萬別碰他的逆鱗。
江邊的逆鱗,一就是鱉王,在他面前千萬別罵鱉王;二就是他的身世,說他的身世,就像對著和尚說禿子一樣。如果誰數落了鱉王,又罵他雜種,那就有意思了。
江邊在十歲的時候,就告訴了村里人后果是怎么樣的。
那年冬天,村里的江春生準備干塘,正在逐層將涵洞的塞子打開。
江邊圍在一旁看熱鬧。
江春生很不喜歡江邊,稍稍被江邊礙了一下,便怒道,“小雜種,走遠點!你家的死鱉老子也不好好管教你!”
江邊也不做聲,冷著臉跑了回去。
但是過了沒多久,江邊又跑了過來,跑得真快,身上衣裳破爛的布條在寒風中不斷地搖曳。
跑到近前,江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王麻子,你家死婆娘在家里熏魚,卻不看著火,不小心把房子燒了,燒得只剩下一條被子。你快回去看看吧!”
江春生自然不信,正要打罵,“小雜種,你小心,老子今天揍死你!別以為老子不敢打你,我就是把你打了,看你家死鱉老子敢說什么話?”
江邊往后退了一步,大聲說道,“你家死婆娘都跑過來了,你自己看吧。”
說著江邊往遠處一指。
眾人順著江邊的手看了過去,卻真的看到江春生的婆娘姜花花抱著一床被子跑了過來,一路哭喊,那是一個驚天動地。
“這可怎么辦啊!我的娘啊!這曰子沒法過了!”姜花花哭天搶地。
不小心一腳踩空,在地上滾了幾滾,爬起來又跑了起來,嘴里還是不停地喊。
“春生啊,你個死沒良心的!這曰子怎么過啊!我的娘啊!”竟然如同哭喪一般。
這時在四周圍觀的人群中也有人大呼一聲,“看看,那邊起火了,就是春生家那個方向。”
眾人一看,一股黑漆漆的濃煙從遠處不斷的往天空中冒,不時的有火星在天空中閃閃發(fā)光。這火勢真是旺!
“是啊,是啊,真的是房子給燒了起來!不然哪里這么大煙。走走走!快去救火!”
見江春生傻愣在那里,有人喊道,“春生,別干塘了!趕快回去看看吧!你家娃子還沒有看到呢!”
圍觀的人噼噼啪啪地跑了起來,原本提在手里的準備裝魚的桶子依然抓在手中,準備等會用來提水。
是啊!自己的娃還沒有看到呢!難道只剩下自己的婆娘了!生小娃的時候,自己可是被政斧拉去閹了的啊!這要是......
江春生不敢再往下想,心里也是冰涼冰涼,大喊一聲“這可怎么辦啊!”也哭號著往家里跑去。
“別不是江邊那小子放火把春生家的房子給燒了,這家伙挺記仇。剛才我可是聽到春生罵他雜種,還罵了他那老子。”跑著跑著,有人說道。
“是啊,有這個可能,有一回看,我罵了他一句,晚上,我家的母雞就少了一只,第二天發(fā)現被人用石頭給打死了!”另一個人說道。
不過有人心里暗道,“那你可錯怪江邊了,你也不看看,你家的雞吃了我大半塊田的谷子。老子恨不得全部把它們給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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