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德聞言心中暗自得意,自己從一個偷渡客,轉(zhuǎn)眼變成座上賓,這種感覺真讓他陶醉。不過他在商場上沉浮了數(shù)十年,這點城府還是有的,面無表情地沉吟了片刻,他就想好了托詞。
“不好意思啦,是這樣的,我在香港有一位朋友啦,他說和這里的鐘家有些故舊,特意托付我過來打聽一番啦,看有沒有故人還活著。”
“原來是這樣,你那位朋友的故人叫鐘石?”
司機仍然是不依不饒地問道,這年頭改革開放還沒多久,人們的思想還停留在敵我矛盾的時候,越是落后的地區(qū)人們的思想越是保守,當干部的思想就更警覺了。對于這些來自港澳臺灣地區(qū)的人,他們一般都是表面上歡迎,暗地里提防。
“這倒不是,不過聽說他留有個后人啦,叫做鐘石,他拜托我前來看看啦,順便帶點錢給他啦。”
說到這里,廖承德沖著一頭霧水的鐘氏父子三人眨了眨眼,示意他們不要說話。“本來我想私下來的,不過一到這里就遇上你們啦,只好都告訴你們啦……”
這年頭誰家要是有海外關(guān)系,也不敢輕易公布出來,一來可能給自己惹上麻煩,二來海外的親戚都會寄錢回來,很容易被有心人惦記上。
廖承德此話一出,隨行的那位干部和司機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然的神色來,原來這位廖老板是幫老朋友的忙,才跑到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來的。
兩位統(tǒng)戰(zhàn)部的人,明白了廖承德的來意,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也不好說什么。他們來的時候,就打聽清楚了,這位廖先生在江南地區(qū)名氣很大,不像是特務(wù)間諜什么的。
就算他是什么特務(wù),可在這偏遠地區(qū),又能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
這幾年統(tǒng)戰(zhàn)部也接待過不少回鄉(xiāng)的港澳同胞,他們也心知肚明,這些人對政斧的政策還有很多顧慮,往往只是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拍拍屁股走了,根本不會投什么資金建設(shè)家鄉(xiāng)。
一想起臨來時候縣委書記的囑咐,這位統(tǒng)戰(zhàn)部的部長就有些頭疼,他不無歉意地說道:
“廖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職責所在。這樣吧,我們先告辭了,等廖先生回到縣城,還請務(wù)必聯(lián)系我,給我個做東的機會,為你接風洗塵……”
“部長,這合適嗎?”那位司機湊到部長耳邊,低聲地問道。
這位司機出身軍隊,對特務(wù)間諜這類分子最是警覺,他總覺得這位廖先生的行為有些古古怪怪的,讓他不敢放下心。
“小張,你是部長還是我是?我們要理解廖先生的苦心,讓廖先生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順便看看我們國家曰新月異的發(fā)展……”領(lǐng)導不悅地哼了一聲,語帶嚴厲地訓斥道。
“李部長,謝謝您的關(guān)心,其實我這次來,除了辦點私事外,也有考察貴縣投資環(huán)境的意思,等我這邊事了,一定好好和您談一談……”
廖承德的話徹底打消了李部長的顧慮,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對上面有個交代了。想到這里,李部長不禁看了一眼這個房子里其他幾個正襟危坐的農(nóng)村人,“這幾個家伙,真是有福了。憑空掉下了大老板的親戚,指不定這個廖老板給多少錢呢!”
話既然都講明白了,李部長和司機也不好再留下,他們客套了幾句就坐上桑塔納,在一陣“突突”的黑煙中揚長而去。
等統(tǒng)戰(zhàn)部的人走了之后,鐘建軍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照舊吃飯的兒子,氣不打一處地說道:“小石,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那個白瓷碗拿出來,讓廖先生好好地看一看!”
從廖承德說話時,鐘建軍就一直留意著在院子里的鐘石的表現(xiàn),事情當然不是廖承德說的那樣,這位廖先生,十有八九就是為了那個白瓷碗而來。
“廖生,你錢帶來了嗎?”鐘石不慌不忙地放下碗筷,對鐘建軍使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好整以暇地說道。
“后生仔,你可真行啊,竟然要我這個幕后的大老板親自出馬。說吧,到底有什么東西,能讓我的錢多出二十倍來?”
廖承德嘿嘿一笑,以一種對等的口吻對鐘石說道。
院子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覷,渾然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些什么!
<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