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了一雙狐貍眼,笑起來瞇縫著,總是一副精明相。
但看起來很舒服,并不會讓人有種算計的感覺。
“哎,不對,不該叫顧少,應(yīng)該改口叫顧總了。”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沖那頭的調(diào)酒師說,“這邊來杯長島冰茶。”
顧西洲沒說話,坐上高腳凳,面色陰沉。
從銀杏苑離開后,他直奔酒吧。
這家酒吧是他一個朋友開的,十分火爆。
至于朋友,就是眼前這位,商昭。
昏暗曖昧的光線下,客人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神色各異地喝著酒。
舞池里人滿為患,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按節(jié)奏閃動的燈球,勾肩搭背搖頭晃腦。
長島冰茶端上來,顧西洲看也不看,端起來仰頭全灌了進去。
商昭眉頭一挑。
“怎么了這是?心情這么糟糕,工作不順心?還是顧家找你麻煩了?”
他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顧西洲家庭背景的人。
顧西洲把空了的酒杯往回一推,示意他續(xù)上,還是沒吭聲。
商昭看出不對勁了,把酒杯挪到一邊去,收斂了幾分玩笑。
“有什么心事,跟我說說?自己光喝悶酒,有什么意思?”
顧西洲擰眉,不爽睇他,“酒。”
商昭嘆了口氣,又讓調(diào)酒師調(diào)了兩杯。
顧西洲眼睛都不眨,一口氣連著灌下。
商昭摩挲著下巴,在對面看著,忽然琢磨過味來。
“該不會……是因為女人吧?”
顧西洲什么脾氣,他是知道的。
顧家的事兒,就算再棘手,也不至于讓他這么悶。
至于旁的,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女人了。
“說說唄,怎么回事兒?是哪個女人,讓你這棵鐵樹春心萌動了?我可太好奇了。”
顧西洲斜了他一眼,不想說。
“營你的業(yè),少聒噪。”
商昭舌尖定了定上顎,“嘿”了一聲。
“還嫌我聒噪?你也不算算,你都多久沒來我這兒了,果然是心里有人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不理人就算了,還給我白眼,淡了啊。”
顧西洲酒杯嘩的一下推過去。
杯底在大理石臺面上打滑,險些飛出去。
商昭眼明手快,一把抓住。
“行行行,我多嘴行了吧,還想喝什么?說,我讓人給你調(diào)好了端過來。”
“血腥瑪麗。”
顧西洲一個人喝悶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
他酒量好,雖然不至于千杯不醉,但這點酒精,還是麻痹不了他的。
反而讓他的心情,越發(fā)的陰沉。
飯桌上,江綰那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在他的腦海中,遲遲揮之不去。
她是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他是否聯(lián)姻,不在意他會不會娶別的女人。
為什么她就一點都不在乎?
難道她對自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對墨書硯呢?也是一樣嗎?
不,是不一樣的。
即便江綰嘴上不說,否認(rèn)自己對墨書硯的感情,但他看得出來。
至少,她對墨書硯有一種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