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克凡回到崇陽后,把李潤娘安頓下來,然后著手整頓兵馬,準備進攻蒲圻。他手下兵少,不能留太多部隊看家,就把汪晟從通城調(diào)了回來,通城那里只剩下少量青壯團練,基本就是在唱空城計。
崇陽卻是根本所在,無論如何都要留一支正規(guī)軍把守,不但是為了防備清軍,更多是為了防備湖南來的明軍。
何騰蛟手下的明軍良莠不齊,除了郝?lián)u旗和王進才之外,大多是駐守各個州府的地方部隊,戰(zhàn)斗力很差,禍害老百姓卻都是一把好手。
好在崇陽位置較偏,遠離岳州府到武昌府的大路,不會有太多亂兵騷擾。汪克凡便留下譚嘯的兩哨人馬把守崇陽,再加上孟寶手下的上千青壯,還有反復修繕的堅固城防,哪怕突然遭到大軍進攻,也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譚嘯粗中有細,有時候比周國棟更靠譜。
汪晟一到崇陽,汪克凡就帶著他出城直奔龍窖山,說是要讓他見識一下最新的秘密武器
崇陽以南四十里,龍窖山南麓。
呈現(xiàn)在汪晟面前的是一座平常的苗寨,要說有什么特異之處,就是這座苗寨依山而建,用山石修筑的寨墻非常堅固,甚至不亞于崇陽縣的城墻。
另外還有一點特別的,這座寨子里沒有寨民。一問汪克凡才知道,這座苗寨早就廢棄了,后來被一伙山賊當做巢穴,前些日子剛剛被恭義營剿滅。
寨墻建在山谷入口的咽喉處,總長只有幾十米,卻高大崚嶒,占盡地勢,看上去似乎堅不可摧。寨墻前幾十米卻赫然挖開了一個大洞,下面好像是一條地道,背著泥土沙石的礦徒們魚貫進出,似乎還在繼續(xù)挖掘。
這些礦徒大概有兩百來人,都是被呂仁青淘汰的礦徒,他們在礦山上干了半輩子,雖然沒有達到恭義營征兵的標準,打洞挖土卻都是一把好手。
“云臺,這是做什么”汪晟看不明白。
“我發(fā)明了一種新的攻城戰(zhàn)術(shù),今天要做最后的試驗。”汪克凡顯得很興奮,好像一個剛剛得到新玩具的小孩。
發(fā)明試驗這些詞聽著好古怪,不過汪晟對此已經(jīng)習慣了,但反而更糊涂了。
他從軍以來苦讀兵書,又親身參加了崇陽守城戰(zhàn),對攻守城池的戰(zhàn)術(shù)已經(jīng)很熟悉,卻看不出眼前這地道有什么特別。
挖掘地道,是攻城戰(zhàn)里很常見的方法,但工程量極大,還很容易遭到守軍的反破壞。
把地道挖到城墻下相對簡單,但要徹底挖塌城墻,就得在城墻下面掏出一個巨大的空洞,并保證過程中不能出現(xiàn)塌方,挖好的空洞要用立木支撐,還要拓寬地道運送大量的泥土,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干完的。
這么長的時間,就給了守軍從容反擊的余地,比如反向挖掘地道并向里面灌水,就能輕易破解這種戰(zhàn)術(shù)。
汪晟面前的這條地道并不寬大,從運送的土石來看,想要挖塌寨墻,最少還得一個月的時間,這算哪門子新戰(zhàn)術(shù)
“三哥稍安勿躁,再等等看。”
汪克凡笑瞇瞇的不多解釋,汪晟性子沉穩(wěn),也不再多問,就跟著他一起等著。
終于,礦徒們停了下來,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地道里鉆了出來,對后面的礦徒叫道:“可以了,不用再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