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羽淮安。
羽淮安來了,羽淮安來到她的身邊。
天知道,為了這刻她等了太長太久的時間。
低低的嘆息聲夾雜著足以讓她死去的溫柔責(zé)備“真是個傻姑娘。”
可不是可不是。
但沈珠圓也從來沒強調(diào)過自己有多聰明啊。
想像別的女孩那樣說些撒嬌的話語,想說,在他沒出現(xiàn)前她可一點兒都不傻,想說很多很多。
但那么多那么多想和他說的話最終變成了那滴從眼角淌落的淚水。
那滴淚水沿著眼角,去往落在她臉頰處的指尖處。
預(yù)感到什么,先于那只手企圖逃開前狠狠抓住,那瞬,說不清是她的力氣太大,還是羽淮安壓根沒任何防備。
就這樣,兩張臉緊緊貼在一起。
那只櫻桃?guī)淼脑餆嵫杆購乃砩线^度到他身上,羽淮安似乎也嘗了把那顆會導(dǎo)致過敏的櫻桃。
一開始,沈珠圓是曉得她和羽淮安現(xiàn)在是什么樣狀況的,而羽淮安顯然也是清楚的,但……
誰都沒有動,誰也不敢動。
于是呢。
她輕輕移動著位置,一點一點地,直至讓他成功地捕獲住自己雙唇。
人世間最為柔軟的接觸大致是以如此模樣呈現(xiàn)的吧?
即使是心里兜著小鹿、即使又慌張又無措、即使一雙手不曉得該往什么地方放,依然懷揣著炙熱和虔誠,心甘如怡。
在心里低低喚著——
“羽淮安,淮安。”
似聽到她心里的召喚,他在她的唇上溫柔輾轉(zhuǎn)。
“淮安。”心底里的那聲呼喚變成了啜泣。
那啜泣,是來自于對未知領(lǐng)域的恐懼。
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些什么呢?
男女間的接吻為什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想象中,接吻應(yīng)該是屬于男女間通向“從此以后,我們變成了戀愛關(guān)系”至關(guān)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它更像是某種儀式。
倘若它發(fā)生在相互喜歡的男女間應(yīng)該是類似于周日早晨的那杯牛奶滋味,你想起了就喝上一口;但如果對方是不喜歡的人勢必會是一種不怎么好的體驗,畢竟四片嘴唇貼在一起給人的觀感是黏糊糊的。
然而。
并不是的,并不是早晨那杯想起了喝上的牛奶。
當(dāng)羽淮安手掌心貼上她后背時,世界以一種地動山搖的形式出現(xiàn)在沈珠圓面前。
心里越發(fā)惶恐,但她行為卻在背道而行,一門心思只想讓彼此靠得更近更緊,甚至于想……想……
淮安,羽淮安。
聽從了內(nèi)心,學(xué)他吻住自己雙唇時的模樣。
你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嗎?
不,遠(yuǎn)沒有。
當(dāng)意識到他的企圖時,沈珠圓心里慌得不成樣子,想大聲叱喝他“要做什么,羽淮安你這是要做什么?”
黑暗似乎賦予了羽淮安洞察人心的技能。
接下來,沈珠圓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輕輕地撬開她的牙齒。
不,不不,不要!
心里的慌張來到了史無前例的程度。
羽淮安知道他在做什么嗎?這樣做好像不好,沈珠圓搖著頭,開始了躲避。
她勉強掙脫了他。
只是。
怎么又吻在一起了?當(dāng)羽淮安的唇重重貼上她時,她迫不及待地做出了歡迎的姿態(tài)。
好像,沈珠圓在接吻這方面具備了天賦,什么什么都學(xué)得很快。
他的氣息距離她如此地近。
可知道,她這刻有多心動嗎?可知道,這刻她寧愿化成一彎湖水,就為了讓他得到人世間最甜美的包容嗎?
以后,別獨自一個人在夜里凝望星空了;以后,別一個人前往世界的邊沿角落了。嗯?可好?好嗎?
羽淮安,你還有我,我是你的。
原來,這就是發(fā)生在相愛的人們之間的接吻啊。
讓那正如千軍萬馬踩踏著她心靈的驛動變成那縷從嘴角處溢出的甜蜜聲腔——
“淮安,叫我的名字,嗯?”
這個時候,從羽淮安口中喚出的那聲“圓圓”該得多么地動聽啊。
你瞧,還沒等他叫她名字,她已然滿面淚水了。
等了那么的久,經(jīng)歷了那么漫長的時間,他終于變成她的男孩了。
這樣的時刻,還有什么說不出來口的?
而這樣的時刻,又有什么是不能告訴他的。
“叫我的名字,嗯?叫‘圓圓’,淮安,我想聽你叫圓圓。”
時間在那瞬似被打上結(jié)界,他的吻止于她嘴角處。
怎么了,這是發(fā)生了什么?是她不該在這樣的時刻說話嗎?
沈珠圓睜開眼睛,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然而,周遭依然處于一片黑暗中,她只能借助一些模糊的光影辨別,有個人正靠著她。
兩人還維持著接吻時的姿態(tài)。
“怎么了?”沈珠圓低聲問到。
先做出回應(yīng)地是驟然亮起的照明。
帳篷外。
有人在喊:“電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