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圓給喬亞發(fā)了讓她們先回去的短信,找了個羽淮安每次提供服務(wù)都需經(jīng)過的地方,直直站著。
只是較糟糕地是不僅羽淮安經(jīng)過時能看到她,其他服務(wù)生也不得不看到她。
沈珠圓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看在那些服務(wù)人員眼里神經(jīng)兮兮的。
每當(dāng)有服務(wù)生朝她擠眉弄眼時,沈珠圓只能別開臉當(dāng)作沒看到。
午夜到來,羽淮安第二次從她面前經(jīng)過,和第一次一樣,羽淮安看都沒看她一眼。
十二點二十五分,羽淮安第三次從沈珠圓面前經(jīng)過;十二點四十分,羽淮安第四次經(jīng)過。
當(dāng)羽淮安第五次從沈珠圓面前經(jīng)過時,沈珠圓外套里的手機響起,是媽媽的電話。
媽媽問她怎么還不回去?
她只回答“媽媽別擔(dān)心我。”
通話結(jié)束。
羽淮安已經(jīng)沒了身影。
沈珠圓黯然垂下眼,有只手忽然拽住她,把她往一個方向拽,因為知道是誰,沈珠圓沒掙扎。
羽淮安把她拉進藝人后臺通道。
通道的照明有限,沈珠圓沒法看清羽淮安此刻的面容,只能從他的腳步和氣息判斷出羽淮安在生氣。
越過那扇門,羽淮安猛地松開了手,猝不及防間,沈珠圓的身體重重朝著若干物體,一陣乒乒乓乓聲響起。
乒乒乓乓聲混著羽淮安的質(zhì)問:“沈珠圓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珠圓,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有多可笑?”
知道,知道的。
沈珠圓穩(wěn)住身體,深呼出一口氣,臉找到羽淮安的方向,說:“告訴我,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我想聽到你親口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
羽淮安笑了起來,羽淮安笑著說“沈珠圓,你總是能帶給我驚喜。”
為什么是驚喜呢?
因為這之前,他還從沒有想過二十歲的人還會干出這種幼稚的事情,因為無法想象。
“拜你所賜,現(xiàn)在我知道了,只要在心里認定這是對的事情,會不會妨礙到他人、對他人是否構(gòu)成困擾無關(guān)緊要。”
“沈珠圓,你還真有讓人大開眼界的本事。”
知道,知道,沈珠圓什么都知道。
可——
“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沈珠圓緊握雙手,一字一句說著。
羽淮安止住了笑聲。
又是那種讓人無法喘過氣、一分一秒都變得難熬的空間維度。
此刻,她是如此的疲憊不堪。
“沈珠圓,你過來。”羽淮安輕聲對她說。
手掌心死死地貼住大腿兩側(cè),沈珠圓一小步一小步往羽淮安的方向挪移。
停在了他面前。
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
羽淮安說話氣息溫溫撲在了她臉上:“想聽我告訴你點什么是吧?但在聽到我親口告訴你點什么之前,也請你回答我,為什么我非得告訴你這些,沈珠圓,你又憑什么讓我告訴你這些?嗯?!”
沒錯,她的問題是傻。
但是呢,羽淮安的問題也傻。
還能是為什么?
沈珠圓從來都不是會無理取鬧的人。
低低地,輕輕地喚了聲“淮安。”說淮安,你怎么還不明白呢?
憑什么讓你告訴我這些?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眼淚伴隨著那句“因為你吻了我啊。”從沈珠圓的眼角滑落。
“這之前,沒人吻過我。除了你,我也不會讓別的人吻我。”
周遭安靜極了。
安靜得沈珠圓都能聽得到從自己眼角的淚水掉落在地上的聲響。
借著微光,仰起頭,凝視著近在眼前的臉。
聽到?jīng)]有?
羽淮安,聽到?jīng)]有。
聽到沈珠圓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地了。
緩緩伸出手,拉著他的手,讓他的手掌心蓋在自己正沒完沒了撲通撲通個不停的心上,說:“聽到?jīng)]有?只有你,也只有你唯有你了。”
意識到那只手想逃離,緊緊握住。
那么緊,那么緊地去抓住,讓它更近地去貼住,形成密不可分的姿態(tài)。
眼淚瑟瑟沿著眼角。
“它也是沈珠圓寫給羽淮安的情書,想見你,撲通撲通的,見了你,撲通撲通的,就這樣,每天每天,沒完沒了著。”
那撲打在她臉上的氣息是……溫柔的。
它悄悄地,就溫柔了起來。
在微光中,癡癡瞅著那雙眼,
那雙眼也在瞅著她。
光陰在一縷一縷流逝著。
動人如斯。
忽地,有個聲音響起。
那個聲音響起時,貼在自己心上位置的手迅速彈開。
忽然響起的聲音來自于自己外套兜里,是手機,是她給漣漪設(shè)置的專屬鈴聲,想必是媽媽以為她和漣漪在一起就給漣漪打了電話。
沈珠圓拿出手機,急急按下接聽鍵。
“漣漪,我很快就回去了,漣漪,我沒事,我保證,我馬上就回去了,真的,我發(fā)誓我沒事,我只是被喬亞拉來參加聯(lián)誼會了,別擔(dān)心,聯(lián)誼會馬上就結(jié)束了。”一股腦說出。
電話那邊,漣漪讓她早點回去。
兩人結(jié)束了通話。
漣漪的來電讓氣氛變得有些奇怪,沈珠圓吶吶站在一邊,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只能沒話找話說是漣漪的電話。
“漣漪擔(dān)心我給我打來了電話。”
對了,聯(lián)誼會!
她剛剛在電話里提到了聯(lián)誼會。
“你別……別誤會,來之前,我和喬亞說了,我……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我只是被喬亞拉來,拉來湊數(shù)的,我……”
話被忽然推門聲打斷。
麗麗特站在了門口,之前的朋克夾克換成皮草披肩,手里拿著爵士女郎表演熒光棒。
熒光棒拄拐一個四十五度揮舞后——
“我剛才經(jīng)過這聽到有說話聲,還以為是小偷,原來是羽在這。”麗麗特笑說說,稍作停頓,自說自話,“不是小偷就好,希望沒打擾到你們。”
話畢,倒退至那扇門外,做了個“你們繼續(xù)”示意,做勢要帶上門。
從外頭折射進來的光影越縮越小,只剩可以容納一個人身位時,門外的那抹人影忽然被扯進了門里,咋驚咋嚇間發(fā)出一聲嬌嗔“羽,你想干什么——”眨眼,似被什么堵住,化成斷斷續(xù)續(xù)的“唔……唔……”
然后。
沈珠圓就看到了那件皮草披肩從麗麗特肩膀滑落至地上,緊接著,是爵士舞女郎熒光棒拐杖。
爵士女郎熒光棒靜靜橫躺在地上,往上折射的熒光落在那兩具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