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嘯仙退還了一百萬,宅子被移為平地他也沒什么怨言了,搬到了炎州城區(qū)里,買了一套一百平米的商品房。
可是蒙家的事情還沒有結束,蒙雷還在公安局里。
蒙嘯仙不得不厚上臉皮親自找上陳鎮(zhèn)番,讓陳鎮(zhèn)番從中穿針引線,協(xié)調楊定放蒙雷一把。
對于陳鎮(zhèn)番相邀,楊定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這已經(jīng)是陳鎮(zhèn)番第四次邀請自己吃飯了,不過令楊定感到奇怪的是,陳鎮(zhèn)番每回都是只談閑話,根本沒問自己的事情,就像是普通朋友聚會一般,看不出帶有什么目的。
楊定認為,他的另一重身份陳鎮(zhèn)番不可能知道,所以陳鎮(zhèn)番殷勤切切楊定真猜不出什么來。
不過到了吃飯的地方,楊定便知道了,今天這頓飯,陳鎮(zhèn)番是幫蒙家說情來的。
蒙嘯仙就坐在這里,看到楊定來了,連忙起身問好,“楊部長,呵呵,一路辛苦了。”
蒙嘯仙的言行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一向高傲的他也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把楊定當成一名副廳級領導了,而是比自己地位還高的領導。
陳鎮(zhèn)番在場,楊定也不能太不給面子,于是微笑說道,“陳書記,原來是蒙老相邀啊,楊定真是受寵若驚。”
蒙嘯仙馬上謙和說道,“哪里哪里,楊部長能賞光,是蒙某的福氣,楊部長快請入座。”
菜還沒上,陳鎮(zhèn)番也沒聊到重點,問了問楊定的工作情況,講了講蒙嘯仙以前當省長時候干出的幾件風光事兒。
酒菜都來了,蒙嘯仙嘆了嘆氣,端上了酒杯,“楊部長,我以前當省長的時候,潔身自好,為群眾辦了不少的好事兒,退休之后思想上有些動搖,開始了享樂主義,私自囤地建房,私自收取了鄉(xiāng)鎮(zhèn)的百萬搬遷費,不過經(jīng)過我左思右想之后,我覺得我錯了,作為國家干部,退休與否不是借口,我還是應該時刻以一名黨員干部的身份的嚴格要求自己。”
楊定輕輕點著頭,聽著蒙嘯仙的檢討,一名退休副省長向自己作深刻檢查,真是破了天荒。
兩人先喝上了一杯,蒙嘯仙放下了姿態(tài),以低杯與楊定碰了碰,“楊部長,一百萬的搬遷款我已經(jīng)退還了,宅子也被拆了,我搬去了新家,以后呀,我絕對嚴于律己,管好自己和家人,絕不給地方上添麻煩,來,我先干為敬。”
陳鎮(zhèn)番開始圓上了話,“楊定啊,蒙老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能夠坦然承擔責任,自我認識到錯誤,難能可貴啊,對了,蒙老的小兒子還在公安局里,我看能不能先放出來。”
話沒說得太明,其實陳鎮(zhèn)番說先放出來,也就是說這事情到此為止。
蒙嘯仙也笑了起來,“是啊,楊部長,如果說蒙雷確實做錯了事情,能不能私了,他得罪了誰,我們蒙家去賠禮賠錢,大事化小嘛。”
楊定看向蒙嘯仙,表情嚴肅起來,賠禮賠錢,怎么賠,人命是可以賠的嗎,只能以命抵命。
楊定說道,“蒙老,不是我不給你和陳書記的面子,而是你兒子犯下的事情實在是罪不可恕,他這次是在劫難逃。”
蒙嘯仙臉上的褶肉輕輕抖了抖,面色蒼白著,蒙嘯仙看向陳鎮(zhèn)番,又看著楊定說道,“楊部長,你真的一點兒情面也不講,那你說,我兒子犯下了多大的事兒。”
陳鎮(zhèn)番看出楊定對此事的堅定,他也沒再多說。
楊定說道,“殺人算不算是大事兒。”
蒙嘯仙也是心里一緊,連忙問道,“他殺誰了,有沒有證據(jù)。”
“炎州原公安局長劉文海便是你兒子主使人殺害的,動手的人已經(jīng)被擒獲,明天便會押回炎州,陳書記,您說蒙雷能不能放。”
劉文海的死震驚了整個炎州,也震驚了整個公安系統(tǒng),誰不想把兇手千刀萬剮。
蒙嘯仙的高血壓又上來了,整個身子搖擺了幾個,趕緊從包里拿出藥丸塞進嘴里,用手輕輕按摩著腦部。
陳鎮(zhèn)番真沒想到,劉文海的死,主謀竟然是蒙雷,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事情誰也幫不上忙,蒙雷必被判死刑無疑。
陳鎮(zhèn)番對蒙嘯仙說道,“蒙老,這事情確實沒有人敢包庇,劉文海的死在整個官場和公安系統(tǒng)當中的影響甚大,這次真的很抱歉,我?guī)筒涣四恪!?
此時誰還有心情吃飯,聚會自然的中斷了,陳鎮(zhèn)番拍了拍蒙嘯仙的肩,輕輕嘆了嘆氣先行離開了。
楊定看了蒙嘯仙一眼,此時的蒙嘯仙已經(jīng)沒有了領導的氣質,只是像一個普通的老人,而此刻他又瞬間衰老了很多。
楊定沒有一點兒同情,因為明天國家審計署的人便會到達汴江省,蒙家必須為劉文海的死付出沉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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