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第一章不富貴,不還鄉(xiāng)?
(開始一段新的旅途,這路上有哭有笑有感動,更有你有我,期待,與你的不期而遇……)
八月,從青海祁連縣開往西寧的一輛長途運輸車上,在祁連大山深處一個叫鳳凰村的小山村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趙出息終于選擇走出大山,向著在鳳凰村支教已經(jīng)一年半的某個女人經(jīng)常說的大城市而去。趙出息是個孤兒,沒什么大的理想和抱負,跟大多數(shù)走出大山的男人一樣,他只是為了掙更多的錢。
其實村里人都知道為什么溜奸耍滑好吃懶做的趙出息終于下定決心離開生他養(yǎng)他二十多年的鳳凰村,要不是因為那件事,想來趙出息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出大山。村里人嘴上不說,可心里都知道,只是偷偷的往趙出息的帆布袋子里塞著自家省下來的干糧,就連最看不起趙出息的老村長,也塞了兩包在數(shù)十公里外的小鎮(zhèn)上買的自己都舍不得抽的蘭州。
臨行前一晚,趙出息一夜沒睡,在半山上的破舊學校里和那個女人聊了整整一晚上。說是學校,其實也就幾間鄉(xiāng)上撥款村里籌款才湊合建起來的瓦房,還有那塊空地上女人自己買的國旗,那是趙出息生平第一次看見國旗,每次他都能坐在土堆上盯著那國旗看上半個小時。
至于走出大山的真正原因,也只有那個女人知道……
西寧是距離祁連縣最近的大城市,趙出息知道那是青海省的省會,大城市到底有多大,趙出息用他那天天做白日夢的腦子再怎么想也想不出個模樣,這便是如同他一樣的小人物的悲哀。坐在陜汽重卡運輸車堆滿山貨的車廂里,趙出息很沒素質(zhì)狠狠的朝著車外吐了口唾沫,用方言罵罵咧咧道“特么的,總比祁連縣大吧”
連綿起伏的祁連大山越走越遠,自認為沒心沒肺的趙出息也越來越失落,等到祁連大山徹底消失在眼前再也看不見的時候,趙出息干脆閉上眼睛睡覺。他知道,自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再回鳳凰村。
或許是昨晚一夜沒睡,趙出息很快就睡著,睡夢中,他夢見自己在大城市里掙了很多很多的錢,開著十多輛小轎車回到了鳳凰村,一直看不起他的老村長以及總是在背后罵他戳他脊梁骨的村民們對著他點頭哈腰,他大手一揮便給村里建了座希望小學,然后屁顛屁顛的去找那個女人兌現(xiàn)承諾,可他怎么找都再也找不到她,他突然明白,她不屬于鳳凰村,也不屬于他。
趙出息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刻,夕陽照的他努力才睜開眼睛,想起剛剛那個夢,趙出息不禁心里大罵自己,媽的就你還開小車,鳳凰村那破地方估計小車沒進村全翻山溝里去了。
趙出息搖搖頭,傻不啦磯的嘿嘿笑著,隨意的抬頭準備伸個懶腰,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環(huán)境早已發(fā)生變化,遠處的高樓大廈替代了連綿不絕的大山,身邊一輛輛豪華的汽車飛馳而過,趙出息急切的想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慌忙的站起來四處張望著,當偶然瞅見遠處西寧兩個字的時候,趙出息卻突然安靜,癡癡的扶著山貨堆一動不動的瞅著身邊陌生的一切,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大城市?”
有驚喜,有失望,更多的是期待……
趙出息突然傻不啦磯的大吼道“大城市,我來了”
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加上那一身破破爛爛如同流浪漢的衣服,自然換來的是路上行人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更有甚者鄙夷的大罵土鱉,山炮,傻逼。
趙出息懶得理會,繼續(xù)肆無忌憚的傻笑。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鳳凰村里,一個扎著馬尾的女人正坐在山腰的破落學校門前望著天邊快要落山的夕陽淡淡的笑著,那笑容不傾國也不傾城,只是如同暖春的太陽,溫暖和煦。
以往每天這個時候,總有個男人會給她來送飯,女人記得很清楚,除非男人去了祁連縣城。只是今天那個男人沒有來,女人也知道,他再也不會來了,想到昨天晚上男人給她說的那句話,女人不禁自言自語,那出俗的氣質(zhì)卻和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像一朵清風自來的白蓮花。
城市很大,如同祁連大山一樣,趙出息使勁瞅也瞅不到邊,多半小時后趙出息慢慢熟悉了這陌生的一切,掏出老村長塞的最普通的蘭州,肆無忌憚的抽著,他略顯迷茫,不知道自己如何在這個城市立足,如何能掙到很多錢。他很凌亂,答應(yīng)她的絕不能食言,不然村里那些孩子就沒有老師了,不是誰都喜歡鳳凰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西寧徹底天黑已經(jīng)是九點多,陜汽重卡終于到了西寧的落腳點,一個貨運中轉(zhuǎn)站。大貨車的司機是四川人,一口川普讓趙出息似懂不懂,雖然他自己跟著女人學的普通話更二逼,有時候聽到蹩腳的方言時還得去猜,趙出息叫他王哥,跟車的司機則是王哥上大學的兒子,比趙出息小兩歲,趙出息喊他小王,如同他父親一樣皮膚黝黑偏瘦的小王只是微微一笑,不多話,只是趙出息覺得父子兩人根本不像,小王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zhì),還有他的眼神,很清澈。父子兩都是本分人,并未對趙出息這個山里的土包子有絲毫的鄙夷,因為王哥經(jīng)常跟著他老板去祁連附近幾個縣收山貨而認識老村長,所以這次趙出息出山才搭了順風車。
貨運中轉(zhuǎn)站很大,停著幾十輛大大小小的長途運輸車,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人都有,這個從每個貨運車掛的車牌就能看出來,趙出息雖然沒上過學,可他識字,更知道每個車牌代表的省份。他肚子里僅有的這些知識是三個人教的,另一座山上的老和尚算一個,可惜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曾經(jīng)來鳳凰村的某個男人算一個,似乎再也沒見過這個男人,最后自然是她。
下車后,趙出息屁顛屁顛的掏出老村長的蘭州遞給王哥,不是一根而是整整一盒,要知道在鳳凰村出了名摳門吝嗇只進不出的他只舍得抽了一根,還砸吧砸吧的猛吸。這點為人處世的道理他明白,何況出山之前女人叮囑過,多付出多吃虧不求回報也好,少貪心少抱怨知足常樂最好。趙出息自認為自己要做到女人說的這境界,還得修煉個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