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檀慢慢睜開了眼睛,腦子還有些混沌不清。
她有些疑惑地看著并不熟悉的天花板,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呆了幾秒, 然后就想起來了——她坐進了那艘“死亡飛碟”,然后在飛碟上被藥物迷暈了。
所以,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在了“崔二”的控制之中了?!
她霍然起身,卻感到腦子里一陣眩暈。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閉上眼, 等著那一陣眩暈消褪,然后才開始打量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這個房間挺大, 大約有四十平米,三面是白色的墻,第四面是一大片十分厚實的落地玻璃墻和一道金屬門。
金屬門上下各嵌著一個前凸后翹的箱狀結構, 大約是傳遞物品的通道。
房間內(nèi)側(cè)靠左一張豪華大床,她剛才就躺在這張床上。
床上的枕套被套等用品都是純棉的, 印著色調(diào)淡雅、風格簡約的幾何圖案, 質(zhì)地也是上乘。
床尾有一排白色五斗柜靠墻擱著。
五斗柜上,竟然擺著一個透明藥盒,藥盒里插著七支藥管。
蘇郁檀有些疑惑地拿起藥盒看了看,覺得這些藥盒藥管十分眼熟——跟裝她的神經(jīng)遞質(zhì)調(diào)節(jié)劑的藥盒藥管很像。
這些藥管里,裝的不會也是神經(jīng)遞質(zhì)調(diào)節(jié)劑吧?
房間內(nèi)側(cè)靠右是一個封閉式衛(wèi)生間。
她走進去看了看。衛(wèi)生間不大不小,有馬桶,有沐浴處, 有洗漱臺, 有儲物柜。各種洗漱用品和護膚品、化妝品一樣不缺, 都是沒有拆封的新貨,也都是質(zhì)量上佳的知名品牌。
衛(wèi)生間與門之間,有一排很漂亮的白色衣柜靠在墻邊。
她拉開衣柜看了看,柜子里掛著很多還沒有拆吊牌的衣服,內(nèi)衣外衣、禮服浴袍,樣樣都有。她看了看尺碼,都是她的尺碼。
床與玻璃墻之間,有一把華貴的貴妃椅、一張配套的休閑小桌,還有一張小小餐桌和配套的餐椅。
休閑小桌上有茶壺茶杯。茶壺是恒溫的,茶水的溫度剛適合入口。
貴妃椅既大又軟,制作得十分精良,躺著坐著都很舒服。
玻璃墻外面,有一張與貴妃椅同色調(diào)、同系列的長沙發(fā),面對玻璃墻擺放著。長沙發(fā)旁邊,同樣擺著一個休閑小桌,桌上同樣有茶壺茶杯。
長沙發(fā)后面那堵墻壁上,掛著一大塊全息投影屏。墻的右下角,有一道銀白色的金屬門緊緊關閉著。
看著眼前的一切,蘇郁檀有些怪異地想:這待遇,比她預想的好了太多太多了。
“崔二”竟然沒有先給她一頓殺威棒,也沒有按照崔琳琳的愛好,弄幾個男人圍著她擺出一副想輪X的架式……為什么?
她看著房間內(nèi)外的一切,越看越覺得:這個房間的確是個囚籠,但不像是關仇人的,更像是關寵物的金絲囚籠。
難道“崔二”千方百計地把她弄了來,并不是為了替崔琳琳報復她,而是想把她訓練成他的寵物?
她是跟他姐姐“有仇”的人,他卻把她當寵物養(yǎng),這有可能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是什么心態(tài)?他能作得了崔琳琳的主嗎?
更關鍵的一點是:他養(yǎng)“寵物”是長期養(yǎng)下去,還是養(yǎng)一段時間就煩了,就處掉這個“寵物”再換個新的養(yǎng)?
最值得高興的是:如果他真是把她當寵物養(yǎng),那就意味著她和小鴿子暫時是安全的。
對了,她昏迷了多久呢?小鴿子呢?那個“崔二”打算什么時候讓她見到小鴿子?
她又想起“崔二”曾提到“虐戀情深”這個詞,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是……好這一口?
她又檢視了一遍自身。
所有智能設備自然全被搜走了。衣服沒換過。肚皮上植入定位器的地方卻有點痛。她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個剛剛止血的小傷口。
她忍不住嘆息:果然不能再指望那個定位器了啊!
唉,也不知道喬忘川怎么樣了。
懷著種種疑問和忐忑,蘇郁檀想:我是拍著玻璃墻把“崔二”喊過來呢,還是等他自動出現(xiàn)?
她選擇了后者。
她在那張貴妃椅上坐下,盯著玻璃墻外面那道銀白色金屬門,等著“崔二”的出現(xiàn)。
已經(jīng)處在這種狀況里了。要想逃出生天,智慧、耐心、意志、韌性、機緣等缺一不可。
過了不知多久,那道看似沉重的玻璃門,輕盈地向旁邊滑開。
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打扮得十分精致帥氣的男人施施然走進來,出現(xiàn)在了玻璃墻外面。
看到他時,蘇郁檀脫口叫出了一個名字:“沙俊?”
此時的沙俊,跟她在社會事務局技術科見到的那個沙俊,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那個沙俊,總低著頭,很少說話,似乎很害羞;現(xiàn)在她面前的這個沙俊,卻是一副風流倜儻、得意洋洋的模樣。
“是我!”沙俊在玻璃墻外的那張沙發(fā)上坐下,與她面對面,“看到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吃驚?”
玻璃墻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房間內(nèi)外都有麥克風和擴音器,所以他的話,蘇郁檀聽得清清楚楚。
蘇郁檀不接他的話,而是問:“小鴿子呢?她有沒有事?”
沙俊笑著揮了揮手。
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保姆機器人推著一輛嬰兒車走進來,將嬰兒車停在了玻璃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