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失敗？”
“是的。慘痛無比的失敗。喪失一切，你的地位、力量、尊嚴(yán)……同伴，看著心愛的人在懷中吐出最后的余燼，看著你的家園在末曰的黃昏中坍塌，看著你最好的朋友用生命替你擋下所有的傷害——就是這樣的失敗。”
蘇荊的眼皮微微跳動了起來。
“并不是說你就一定會遭遇這樣的悲慘處境，但是我得提醒你，這種事在未來發(fā)生的概率極大。或許這個世界會變成原始的叢林，一個弱肉強食的血戰(zhàn)世界。為了生存，所有人不得不互相殘殺，無論你與他們之前是怎樣親密的伙伴，但是在某種極為強大的力量面前，你們只能互相將刀刃插進(jìn)彼此的胸膛，在許許多多的人中只能活下一人，踩在如山般的骸骨上的最后的勝利者——我并不是在危言聳聽，因為我們以前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件……”
那一定是在她還沒有成為世界上最頂級的神魔之前的事，蘇荊沉默不語地看著自己的天角獸老師略微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著小而細(xì)密的步子，隨著她的聲音，他莫名地感覺到著整個世界都在隨著她的意志顫抖、臣服。
“回到這次任務(wù)世界上來吧。蘇荊，這一課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你，你不可能每次都處在最安全的地方。有的時候，情勢所迫，你不得不選擇明知道不明智的道路。如果我給你多一周的時間，我相信，以你的潛力，你可以輕易地摧毀蝙蝠俠。但是很多時候，這個嚴(yán)酷的世界不會給你那么多的時間……你要學(xué)會在不利的逆境下作戰(zhàn)，用你的牙去咬住每一個微小的勝機(jī)。你有的時候太粗心、魯莽、冒進(jìn)，有的時候又太追求萬無一失的謹(jǐn)慎，而且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你贏得太多，從小到大你總是在贏，所以你很難學(xué)會面對失敗。”
“………………”
“那么，不提心態(tài)的問題，在具體的過程中你又犯了什么錯誤呢？”
“………………節(jié)奏。”
天角獸露出了一個極其細(xì)微的贊賞表情。
“……我一直試圖把他拉進(jìn)我的節(jié)奏里，但是失敗了。他……難以撼動。”在之前的復(fù)盤中蘇荊把自己的通盤計劃都考慮了一遍，如果自己能夠再多三天時間，那么對貓頭鷹法庭施加的影響就可以確實地生效，在眾多利爪部隊的協(xié)助下，以及對韋恩企業(yè)的壓制就能夠真正影響到蝙蝠俠的對戰(zhàn)心態(tài)——通過某些艸作，他甚至可以直接在背后艸作大量資金吞沒韋恩企業(yè)，然后順理成章地接收其科技研究部門——布魯斯.韋恩肯定會將所有資料銷毀，但是那時候就是一個技術(shù)艸作的問題了。
“為什么你的節(jié)奏影響不了他？”天角獸歪著腦袋問出了這個問題，“為什么你反而被他帶動了？”
“………………”蘇荊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你也在畏懼他。他的恐懼戰(zhàn)術(shù)其實一直在影響著你，對別人來說，他的可怕來自于未知；但是對你來說，他的可怕正因為你對他了解得太多，你知道他無戰(zhàn)不勝的輝煌戰(zhàn)績，你知道他背后站著的整個正義聯(lián)盟——所以你對他的恐懼才會比別人更深，于是你不知不覺地陷入了他的節(jié)奏。”
蘇荊一言不發(fā)，臉色很不好看。
輕輕嘆了一口氣后，塞拉斯緹亞的身影在囚牢中逐漸淡去，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話。
“試著翻盤吧。在失敗中尋找勝利的光芒。”
蘇荊本來還想問一下，蝙蝠俠那難以形容的強大武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還是把這句話吞回了肚子里。既然有著靠自己的力量來翻盤的矜持，那么情報也要靠自己來奪取。
至少自己已經(jīng)用自己的胸膛親身體驗過了他雙拳的威力。蘇荊的嘴唇逐漸擰起一個兇厲的微笑，在姓格上他的確很輸不起。
“醫(yī)生早上八點上班，你的手術(shù)排在八點半，別急。”
聽到了囚室里的狂笑聲后，護(hù)理人員不無嘲諷地對囚犯喊道。
“我都等不及了！”蘇荊狂笑著說，“讓我體驗一下所謂的能夠改造一切精神病患的腦手術(sh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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