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了德-博旺男爵的這個提議的時候,夏爾茫然地抬起頭來看著對方,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嗯?”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您懷疑是那些人干了這事……?”
男爵懷疑他的競爭對手——那些猶太銀行家們。老實說,這并不是什么很離譜的猜測。
不過夏爾還是有些保留,不太相信這種猜測。
因為……這太沒有風格了。
如果真打算動手的話,殺死男爵那個不中用的少爺又有什么意義呢?
能讓男爵傷心,能讓他憤怒,但是男爵的權勢和財富一無所損,他隨時可以用這些資源來進行猛烈的報復,己方所受的威脅完全沒有解除。
所以,如果夏爾決定要對博旺家族動手的話,那一定是要力求一擊命中斬草除根的,他會想辦法直接殺死男爵,然后再從容對付他那些群龍無首的余黨——而殺死他的兒子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會刺激對方做好防備。
正因為如此,推己及人,夏爾覺得那些和男爵不和的銀行家不會作出這種毫無意義的舉動。
“您有確實的把握嗎?”他不由得再問了一句。
“沒有,現(xiàn)在我怎么能有確實的把握?也許是,也許不是。”男爵冷笑了起來,語氣蠻橫而且冷酷,“但是,就算沒把握又怎么樣?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不管是不是他們干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乎這么多了!這些猶太佬我早就已經(jīng)恨得牙癢了,之前為了莫里斯未來能夠好好接掌家業(yè)。我還有些顧忌……現(xiàn)在,我還用顧忌什么!我要他們一個個都去死。要不是他們死就是我死!大不了我就破產吧,反正到時候留給蘿拉的錢已經(jīng)夠她花用一輩子了!”
夏爾終于明白了。原來他對自己態(tài)度還有所保留,并不是因為欣賞自己或者有什么好感,只是因為覺得未來用得著自己而已。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顧忌了,只想著在未來幾年要和那些競爭對手殊死一搏。
哼,對兒子想要留下全部家產,對女兒,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可真是要不得啊,難怪那個女兒討厭自己的哥哥……他冷笑著在心里嘲諷了一句。
沒錯,他并沒有興趣參與這種活動。把自己綁在博旺家族的戰(zhàn)船上。尤其是在這種他們氣勢大衰的時候,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呢?
博旺男爵承諾如果贏了的話大家五五分賬,也許這代表著能有幾億入賬,但是這必須是勝利之后才能得到的獎品——如果失敗了話,就算獎勵再高又有什么意義?至少他沒有看出現(xiàn)在男爵有多少勝算。
“夏爾,你不覺得這些猶太人實在太猖狂了嗎?”眼見夏爾還在猶豫,男爵又繼續(xù)勸說一句,“如果我們對他們不聞不問的話,他們遲早將會壟斷整個國家的命脈。將會變得無法無天,你想要謀奪權勢,可是他們卻擋在了你的路上!這些人都是撒旦的寵兒,從一開始就被打上了背叛和惡毒的烙印。只有排除他們對國家的惡劣影響,我們才能得到一個純凈的法蘭西!”
雖然男爵說得十分慷慨激昂,但是夏爾仍舊十分平靜。并不對他的鼓動感到動心。
甚至,他反而心里覺得有些想笑——不得不說。讓男爵來進行這種民族主義鼓動,實在是有些可笑。人人都可以說為了國家想做什么。唯獨這位玩弄手腕讓無數(shù)人破產的大銀行家是沒有資格的。
況且,在歐洲,反猶主義確實是傳統(tǒng),但是也并不是人人都想對猶太人殺之而后快,否則猶太人就不可能聚集起他們的財富了。甚至男爵自己,就真的這么仇恨猶太人嗎?不,他只是仇恨競爭對手而已,對手是不是猶太人,只是給他多提供了一個除掉對方的借口而已。
既然歐洲人自己都不這么想,身為一個穿越者,夏爾又怎么會有這種無聊的仇恨情緒?
在前世,他對猶太人既不痛恨也不喜歡,完完全全沒有任何感情。在現(xiàn)在,雖然曾經(jīng)幫助男爵寫了一些反猶主義的煽動文章,但是那只是應景而已,并不是真心實意的痛恨。
“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以后要繼續(xù)合作,您要想辦法讓我當上法蘭西銀行的總裁,那么……我也會給出相應的回報的。”眼見夏爾對次興致缺缺,博旺男爵決定加大鼓動的力度,“……我將想辦法,把您扶上去當財政部長。”
“財政部長?”夏爾一下被他的話給驚住了。
財政部理所當然地是法蘭西政府最為重要的部門之一,如果自己能夠爬到那個職位,而且得到德-博旺男爵這種巨擘的全力支持的話,那么確實……幾乎可以在金融界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到底能夠得到什么,又能夠做到什么呢?
這種情景,想一想都確實讓人有些心動啊。
他驚異地看著對方,好像想要確認對方的誠意。
然而男爵還是巋然不動,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是認真的。這時他的神情已經(jīng)冷靜而且精明,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聲嘶力竭精疲力盡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