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一會兒,又好像是一個世紀。
張?zhí)奖犻_了雙眼,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住了刺眼的光。
待眼睛適應了強光后,張?zhí)姐蹲×恕踉谘矍暗牟皇枪碜Π愕穆闂U手,而是一條粗壯有力的臂膀。即便是以前的腿都遠遠比之不及。
張?zhí)酵蝗桓械揭魂圀@恐,扭著僵硬的脖子打量了下四周的環(huán)境。自己并沒有躺在家里的軟床上,而是在用磚和土砌的土炕上。
突然,他“啊...”的一聲用手抱住了仿佛要炸開了的腦袋。一段記憶如潮水一樣涌了進來。
記得自己是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的,突然下起了暴雨。被淋成落湯雞的自己急昏了頭,躲到了樹下避雨。因為罵了一句老天,被小氣的老天用雷劈了。
就在自己認為必死之時,一直戴在行前的玉佩忽然吸收了大量的雷電,放出耀眼的白光將已經(jīng)飄到空中的自己吸了進去,然后沖進了雷電劈出的五彩斑斕的通道中。
通道的另一頭是一片連綿黝黑的山巒。自己就隨同玉佩一直沿著山體飄蕩著。
直到,直到自己看到一對母女抱著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驚恐的哭泣時才停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男人眉心破了個洞,血如泉般往外涌著,順著臉頰流的滿臉都是,煞是恐怖。而腦袋旁邊有一塊尖嚓石頭,石頭尖上沾著血液。想必是男人絆倒后剛好石尖正好撞在了眉心上。
男人的腿一抽一抽的,眼睛也開始往上翻。在對中醫(yī)頗有些了解的張?zhí)窖劾铮@是臨死的征兆,沒救了。
女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對著小女孩比劃了一番。拼命地沿著小路朝著身后的山上跑去。
四五歲的小女孩用手緊緊地按著那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小臉因驚恐而發(fā)著青色,小嘴還在喃喃念叨著什么。
張?zhí)胶闷娴南胍拷∨ⅰ?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玉佩像是受到一股奇異的牽扯力一般,化作一團流光從男人眉心的傷口處穿了進去。
之后男人眉心的傷口開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融合著。而張?zhí)絽s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你不必擔心,他還死不了。”一個蒼老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
女人又是一陣比劃。
“姥爺,媽媽問你爸爸為什么還不醒來。”小女孩的聲音在當著翻譯。
“沒有什么大事,只是之前失血過多,現(xiàn)在身體很虛。”
老頭沉默了會兒又說道:“有失憶或變成傻子之類的可能。唉!腦袋受的傷很嚴重,能活著已經(jīng)是大興了。”
女人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蒼白。小女孩也不敢說話了,緊緊地拽著媽媽的衣角。
仿佛想到了什么生氣的事,老人又怒其不爭的說道:“變成傻子也好,省的還像之前一樣不成器,老是去生事。”
老人雖然說得狠勁兒,但是早已醒來瞇著眼睛的張?zhí)絽s能看到老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哀色。
其實張?zhí)皆谌诉M屋不久就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多這一家人,才一直在裝睡。
在起點奮戰(zhàn)了好幾年的張?zhí)矫靼鬃约褐厣恕>唧w地說是借尸還魂了。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張?zhí)剑暗哪嵌斡洃浘褪撬摹?
他是獨子。父母在其十五歲時出了車禍,奶奶悲痛至極,沒多久也抑郁而終。奶奶走后爺爺也姓情大變。一個人搬到后山上,在父母和奶奶的墳旁建了座木屋,守在了那里。
無人管教的他,初中畢業(yè)后就在鎮(zhèn)子里鬼混。憑著人高馬大和早年爺爺教的些身手,在鎮(zhèn)里也創(chuàng)出了些惡名。
之后一些人組織著去偷磚廠的電纜,被派出所逮到了局子里。讓家里出三千元贖出去,爺爺愣是沒管沒顧。于是被在所里關(guān)了三個月才放出來。
出來后老實了,跟著村里的老木匠學了兩年木工活。
十九歲時,爺爺突然下了山。找了村里的見證人,不管他的反抗給他和對門的娃娃親啞巴女完了婚。
結(jié)婚后雖然不搶不偷了,但卻迷上了賭博。也不知道是人家怕他爺倆,還是他賭品不錯。反正是沒出現(xiàn)過賣房賣妻的狗血事情,但手里也沒有余錢。
尤其是這兩年更是變本加厲。木工活也荒廢了。把妻子辛苦種地栽果樹的錢都拿去輸光了。回家后更是對妻子拳腳相加。一是嫌妻子是啞巴,讓他在外面丟份,二是嫌妻子沒有生一個帶把兒的生了一個賠錢貨。
昨天夜里就是輸光了錢,又喝了些酒,聽了些風言風語,便搖搖晃晃的回家了。
一腳沒踏穩(wěn),便宜了現(xiàn)在的張?zhí)健?
張?zhí)綇堥_了眼。最先看到的不是兩個各自沉思的大人,而是一直偷偷瞧著他的小女孩。
小女孩就是這具身體的女兒,都四歲了還沒有大名。一直丫丫,丫丫的叫著。
丫丫看到他睜開了眼睛,趕緊躲到了媽媽身后。輕輕拽了拽女人的衣角。
女人就是這具身體的啞巴妻子,名叫蔡雅芝。只不過,之前的張?zhí)揭恢眴“蛦“偷亟兄?
蔡雅芝的娘家就是對門子。她的父母也和這具身體的父母一樣在那次車禍中喪生。留下她和小三歲的妹妹蔡小妹。
她抬起頭看到張?zhí)叫褋砹耍@得很高興。對著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一陣比劃。
老人就是這具身體的爺爺。據(jù)說以前是一位戰(zhàn)地醫(yī)生,參加過解放戰(zhàn)爭,解放后就在這里定居了下來。
張?zhí)街皇侵览蠣斪由硎趾芎茫F(xiàn)在雖然八十歲左右,可一個人對付兩三個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奶奶去后就住在山上不下來了,對孫子也不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