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定決心,角落里拐出一個人,正是看守祠堂的黑衣老者。
西山百族,每一族都有自己的祭司,掌管族中祭祀事宜,基本就是祠堂里的那些事兒。白靈族雖然族小,卻五臟俱全,這個黑衣老者正是白靈族的祭司。遺族大試,每一族都是族長帶著祭司一起去,以示鄭重。其他族里的祭司地位或高或低,但是像白靈族黑衣老者這樣沒有絲毫存在感的祭司卻不多見,要不是每五年一次的遺族大試的話,就算是白旭這個族長都想不起來自己族里還有這么一個祭司。
“族長大人,咱們什么時候啟程?”黑衣老者的聲音渾然不像是一個活人,族里除了步離之外,平時也根本沒人愿意接近這個黑衣祭司。
“不去了,這一次咱們棄權(quán)。”白旭沮喪的說。
“步離很快就會回來,我能肯定。”黑衣老者的話像是一道霹靂般砸在白旭的頭頂,白旭一時激動萬分,有些失態(tài)的上前扯住黑衣老者的衣衫,雙手微微顫抖,就連聲音也有些不由自主的走音,道:“真的?”
“不就是找個人去送死嘛,步離沒有爸媽,他不去,還要誰去?”黑衣老者的話無悲無喜,不知道是在產(chǎn)說一個事實還是在譏諷白旭。
白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剛有些怒氣,又想到黑衣老者說的其實并不差,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nèi)想的都是這件事兒。和步離一般歲數(shù)的年輕人,哪家又舍得讓自己的孩子去參加那個基本有去無回的遺族大試?要是有人肯的話,自己也不用在這里愁白了頭。
諾諾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想要問問黑衣老者是什么時候看見的步離,步離現(xiàn)在在哪,什么時候能到這些事情,卻又說不出口。正在彷徨中,聽見黑衣老者說道:“我告訴步離去哪了,咱們先走一步,到了時候,步離自然會去。”
“要是出現(xiàn)意外了呢?”白旭問。
“那也不過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丟一次人而已,你很怕?很重要?”黑衣老者的一張臉干枯的沒有絲毫表情,言語之間卻根本不給白旭留什么情面,極盡譏諷之能。
白旭想了想,也是這么個道理。既然祭司這么說了,自己也沒有再好的辦法,也只能就這么做。
行囊早已經(jīng)收好,白旭也沒有帶其他人,小族的族長原本也沒有前呼后擁的架勢。真要是帶著族里的紋刻強者去耽擱幾天打獵的時間,怕是入了冬全鎮(zhèn)子的人都要挨餓。
再說,丟人的事兒,還是越少人看見越好。生活,還當(dāng)真是艱辛無比。
遺族大試,開始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記得了,只有在故紙堆里還有些模糊的記載。據(jù)說是每五年一次的遺族大試,獲勝的遺族可以有資格搬遷到恨山宗山門千里的范圍之內(nèi),并且得到恨山宗的嫡傳。無論是紋刻還是魂術(shù),都要比遺族自己摸索出來的傳承強上不止千百倍。這么多年來,有多少遺族走出大山,已經(jīng)和魂瀾大陸上的種族融合,過著更好的生活。
而西山遺族為什么被稱為遺族,沒有人知道。只知道西山蔓延幾萬里,周圍有宗門掌控,有遺族敢不經(jīng)允許走出西山百里的人,全部被斬殺,根本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走不出綿延無窮的西山,就意味著窮困和弱小。
所以,有珠玉在前,遺族大試就成了這些遺族的一件天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