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鐘支撐的頗為艱難,成就宗師后,他還從未經(jīng)歷過這般苦戰(zhàn)。
鋪天蓋地的攻擊,幾乎不給人半點喘息的空當。
咬著牙,王鐘竭盡全力支撐著,雖然成就宗師,全身上下內(nèi)氣如長江大河滾滾奔涌,綿延不絕,但,身體的疲憊和精神上的疲憊,是無法避免的。
敵人,殺之不盡。
就算是耗費很大的力氣,斬斷一條,但很快,卻生長出另外一條。
漫天的綠光,充斥在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無處不在。
甚至,讓王鐘感覺有點惡心。
在這漫天枝條中,王鐘緩緩閉上了眼睛。
全身心的感知著身體周圍的一切,呼呼的風聲,枝條打在空氣中的音爆聲,地面上警察的呼喊聲,盡數(shù)落入耳中。
卻又盡數(shù)被忘記。
緩緩的,他動了起來。
慢。
快。
恍然間,王鐘回憶起自己成就宗師時,無意中進入的那種狀態(tài)。
節(jié)奏。
韻律。
啪。
一條蘊含著凌厲勁道的樹枝,打在王鐘胳膊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血液止不住的滲透出來,王鐘反手一握,把它握在手心,掌心內(nèi)勁兒暗吐。
狂暴的內(nèi)氣洶涌而出,這條樹枝,頓時像被打火機燒到的頭發(fā)一樣,從樹梢到尾端,盡數(shù)變?yōu)榉勰?
飄飄灑灑。
王鐘心中一喜。
這樣的辦法,還是可行的。
然后如法炮制,是另外一條。
王鐘的手,飛快動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有種渾然天成的美感,全身肌肉突突突顫抖,顯露出完美的流線型。
在半空中舞出一道道幻影,整個人像是一道龍卷風般,狂暴而迅猛的旋轉(zhuǎn)起來。
順時針。
逆時針。
時慢。
時快。
漸漸的,這些枝條,像是頭發(fā)一般被捋順,完全跟著王鐘轉(zhuǎn)動的方向轉(zhuǎn)了起來。
“快看!”
一個警察看到天邊的這一幕,頓時仰起脖子,聚精會神的看著,驚呼出聲。
一大片碧綠的紙條,呈現(xiàn)出波浪狀旋轉(zhuǎn),先前還狂暴的樹枝,變的無比溫順起來,像是**指間的發(fā)絲。
所有人都是仰直了腦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的震撼,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咣當一聲。
一個警察手中的油桶摔到地上,汽油灑了一地。
不過,沒有人在意這些了。
看著這天空中的奇景,黃天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甚至,有淚水隱隱滲了出來。
他的身體,因為極端的興奮,都是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縱然是,王鐘現(xiàn)在的境界,他根本無法理解,但這并不妨礙他自豪。。
可以預見,師門傳承,必然會在王鐘身上發(fā)揚光大。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個小時。
半空中的枝條旋轉(zhuǎn)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仿佛到了尾聲。
轟……
一個悶雷般的聲音,陡然響起,震的所有人耳膜發(fā)麻,從迷離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天空中下了一場雨。
一場綠色的雨。
無數(shù)綠色的粉末,從天而降,像是一場失控的雪,在所有人身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所有的枝條,盡數(shù)化為了粉末。
縱然是生命力再頑強,材質(zhì)再堅韌,被王鐘馬不停蹄的玩了整整半個小時,內(nèi)部的結構,也被完全破壞了。
就像是一根鐵絲,反反復復折上成百上千次,也會被折斷的。
枝條全部被毀,秦慕君整個人依舊保持著木化的狀態(tài),只是,她再也沒有半點生命力了。
成為了一棵真正的樹。
不,準確來說,是樹人。
轟……
一聲巨響,半空中摔下一個人來,把堅硬的水泥砸的四分五裂。
“王鐘!”黃天一聲驚呼,飛奔過去,查看王鐘的情況。
此時的王鐘,臉色煞白,簡直沒有半點血色,全身上下,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完全濕透了。肌肉虛弱而無力的顫抖著,沒有半點力氣。
“我……我沒事……脫力了。讓我睡一覺。”
掙扎著,斷斷續(xù)續(xù)說出一句話,王鐘眼睛一閉,實在撐不住了,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場戰(zhàn)斗,實在是讓他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
不管是內(nèi)氣,還是體力,甚至是腦力,都到了一個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