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曾義昊謹慎地鎖上院門,拎著三種藥進了曾慶武的臥室后,又鎖上臥室的門,見曾慶武還在**上努力驅(qū)毒,便自顧自地道:“爹,我今天不止去了懷信堂,還去了回春堂,懷信堂的大夫知道您咯了血,改了下方子,我就用同一副方子在兩個店里分別抓了藥。”
曾慶武睜開一雙虎眼,十分疑惑:“為什么還去回春堂?懷信堂不是好好的?”
曾義昊沒有立刻回答:“爹,您稍等等,我看看藥以后再告訴您。”
他先把自己的那幾副藥放在一邊,將懷信堂和回春堂給曾慶武的藥全部放在桌子上,懷信堂放前,回春堂放后,再分別攤開,然后拿出前世做地質(zhì)土壤檢測的耐心,開始分藥。
他分得是那么的仔細,哪怕是芝麻大的一點碎藥末都沒有放過。
近一個鐘后,當那些相同但品質(zhì)光澤和大小略有些不同的藥被全部分揀出來之后,曾義昊的目光頓時完全冷下:“爹,前邊這些是懷信堂的,后邊這些是回春堂的,您來看看有什么不同!”
曾慶武往桌上仔細一看,立刻驚訝地指著懷信堂的其中三份脫口而出:“怎么懷信堂的份量不對,這幾份還多了一味藥?”
多出的這味藥份量很少,在這三份里大概半錢左右,也不知道其藥姓如何,有毒無毒。
“爹,我去稱一下!”曾義昊沒有回答父親的疑問,只去廚房取來記憶中的一把藥稱,當著父親的面,將多藥出來的那三份藥包全部仔細地稱過,再去稱回春堂的藥包,頓時發(fā)現(xiàn)懷信堂的那三包略重一錢。
本來應(yīng)該有的兩味藥份量少了少許,再又多了一味藥,這總重量就變了。
曾義昊頓時冷笑,暗道:“姓唐的以前爭著熬藥,果然是居心**!”
很顯然,唐海濤不是在熬藥時動手腳,而是來確認藥包是否有異。如果伙計忘了,唐海濤便會補上。
“豈有此理!難怪這么多年來,我體內(nèi)的毒始終無法驅(qū)盡,原來這藥材有問題!我與那小劉無怨無仇,他為何要害我?”曾慶武呆了一呆,隨后就怒容滿面,重重地一捶**沿。
“爹,這未必就是小劉的意思。他和我們無怨無仇,沒理由這樣做,而且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店伙計,常年這樣做,沒有其他人幫他,進貨帳單上肯定抹不平!”此時的曾義昊冷靜得很。
但凡米、藥行業(yè)都有一個自然損毀率的指標,大不了將這些多出的藥材計入損耗率就好了,只不過這損耗率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店伙計能夠暗中做手腳的,唐海濤肯定也摻了一腳,這個主意,說不定也是唐海濤出的,至于藥掌柜是否有份,目前還無法確定。
曾慶武頓時一呆:“你……你這是何意?”
曾義昊冷靜地道:“爹,有件事,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您了。”詳細地將自己在‘百丈死’下的古樹蔭下所聽到和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什么?你濤叔他……?不可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曾慶武猛一瞠目,斷然否定,壓根就不相信。
曾義昊暗嘆一聲,毫不留情地道破:“我也不相信,但那是我親耳所聞。所以我今天才特意這樣做。想知道真相,就要一步一步來盤查。我記得,以往抓了藥,多半都是濤叔來幫忙熬制的,對吧?以前覺得他很熱心,現(xiàn)在,我才知道,他其實不是來幫忙,而是來驗藥!”
“而且他每每出錢替我們?nèi)プニ帲@些年來,在藥費上的花銷少說也有幾千兩銀子了。他若是一個很有錢的人倒也罷了,可他的家底也不豐厚,試問,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人?我想,小劉伙計這樣做,也多半是受了他的指使。只有這樣解釋,才能和他在懸崖上的言語對上號。”
“可是我與他相交多年,彼此信任……”曾慶武還是難以置信。當年他還是為了救唐海濤才中的毒!
“那是您信任他,他未必信任您!”曾義昊的聲音有些無情。
“那也說不通。而且他的修為比爹高,若是想要我倆死,直接殺死就是,何必搞這么復(fù)雜?”曾慶武窒了一窒,又道。
曾義昊能理解父親此刻的心情,所以不再分辯,只淡淡地道:“這樣吧,爹,這里只是七天的藥量,七天后,我會再去抓藥,如果懷信堂的藥還是出問題,那就一定是其中有鬼!不過現(xiàn)在,我們要改吃回春堂的藥!”
曾慶武頓時如同溺水之人及時地抓住了一根稻草,忙不迭地點頭:“好!就這樣!”
正當曾義昊拿了回春堂的藥去廚房準備熬制時,便聽到院門外響起一聲緊張而急切的喚聲:“慶武大哥,慶武大哥!”
正是唐海濤的聲音。
曾義昊心中一緊,心思疾轉(zhuǎn):“他來干什么?難道他又起了懷疑?”
他突然靈光一現(xiàn),忙攔住想去開門的曾慶武:“爹,我有辦法可以驗證濤叔是否參與害您,但需要您配合。而且,有點危險……。”
“你說吧。”曾慶武仍報有幻想:“你濤叔不是那樣的人,或許是你聽錯了,或許是有人故意冒他的名來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