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在靜靜的盤坐下一晃而過。張浩被困于地合三層之境近四年時間,如今一旦突破,常人需要近一個月才能完成勁氣的轉化,卻被他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完成。
修煉一途,不但講究天賦,更講究心姓。張浩自小在寺院青山綠水之間長大,常人需要數天乃至數十天才能徹底將心平靜下來,進入修煉狀態(tài)。他幾分鐘便可以做到。在寺院時,禪乾就曾對此稱贊不已,每每提起,十分欣慰。
之前淡淡的陰陽勁氣已經清晰凝出本態(tài),纏在張浩的周邊,柔順的上下翻滾著。這一黑一白的勁氣,正是由張浩所修煉的地極拳所演變而來。
眼皮微動,張浩深呼出一口氣,其周邊的黑白勁氣經過一陣翻滾,漸漸的纏繞在右手之上,不大一會兒工夫便形成了一張清晰可見的陰陽魚磨盤。
望著手里的陰陽磨盤,張浩臉色更加陰沉,他能感覺到,雖然勁氣已經全部轉化出形態(tài),而且丹田內之前模糊的勁氣如今清晰無比,但這卻并不是真正實實在在的氣,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這些勁氣還是虛幻的,并沒有凝成真正的實質。
“那位殺手所出手的鞭子與實質相差不遠,看來他已經是半只腳踏入天玄境界。”張浩苦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一旦與對手碰上,甚至連逃跑都將是個問題,但這些,他并沒有讓胖子知道。
……
“小浩,怎么不去練拳,卻鉆研起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寧靜的功法閣內,一聲突兀的聲音打破寧靜。聽到這道聲響,張浩腦袋一縮,連忙將手里的書放回面前的木架上。
禪乾信步走來,抽出張浩剛才所看的書籍,目光掃了一眼書皮上的‘血冢’兩字,臉色即刻拉下:“這血冢乃至邪之法,雖然能夠短暫姓激發(fā)人體血液的力量,大幅度提升武者的實力,但那種透支后的后果卻是十分嚴重,輕者廢去全身經脈,重者血氣沸騰而死。”
禪乾眼神凌厲的看向張浩,道:“尋常武者困于某個武學境界三五十年都是稀疏平常的事,地合三層境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豈是那么好突破的?以你的天賦,最多四五年時間,便會水到渠成的達到這個境界,為什么研究起這種邪門歪道?”
聽到禪乾的話,張浩耷拉起腦袋。自十歲成功突破至人開境界,他的修煉進度可謂一曰千里,但自十八歲達到地合二層之后,至今已一年有余,卻是再無進展,因此張浩也的確有些心急,這才來到藏功閣,企圖借鑒一下前輩修煉留下的心得,這本血冢功法也算偶然所見,被書中內容吸引,才來回翻看幾遍。
看著張浩知錯的模樣,禪乾輕嘆一口氣,警告著:“這本書所描述功法萬不可運用,那種后果不是你能想象到的,武者修煉本就是任重道遠之事,容不得一絲拔苗助長,記住了嗎?”
……
腦中閃出一個畫面,張浩點了點頭:“師傅的眼光果然精準,時間接近四年,我就突破至地合三層之境。”
“血冢之法的確太過霸道,運用時得爆破全身經脈,以渾身鮮血重新勾畫經脈根基,借此大幅度透支人體潛力,從而在短時間內獲得巨大的力量,不過那后果實在是不敢想象。。。”
血冢其實頗為簡單,張浩曾暗地里修煉過一段時間,不過每每都因為氣血差點失控不得不停下來,這讓他嘖嘖稱奇的同時,卻也將這邪惡功法漸漸遺忘。但這功法卻是他一直以來的一張底牌。
回憶過去,張浩沉吟半晌,右手微微一震,陰陽勁氣散去,拿起旁邊的手機,熟練的播出一個號碼。
“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qū),請稍后再撥…”
再次聽到這句話,張浩眉頭緊緊皺起,自昨天開始,他幾乎每隔兩個小時都會給胖子打上一次電話,但每次都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趙嵐的手機則是一樣。
“難道是胖哥已經到了M市,帶著母親去哪個景點轉悠所以才沒有信號?”
張浩知道,有些景點沒有手機信號。壓下心中的不安,張浩輕出一口氣。在他看來,達到地合境界的武者,哪怕你是殺手,但每一個武者都有自己的尊嚴,這是如今整個世界衍生數百年的風氣,他們絕不會輕易向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殺手,即便有,那么這所殺之人大多也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當初吳云尋找殺手組織,應該還沒有不清楚我的底細。所以,他也肯定不清楚我還有個母親,而胖哥不過只是鍛體五層而已,對于吳云來說,只要除掉我,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辦。殺手的名單上估計沒有他們兩人。”
心中暗暗琢磨著,張浩逐漸平靜下來,紫狼幫在一年時間內,四位人開高手全部離開,而且據胖子調查的信息來看,這幾人相繼都離開縣城,即便那吳云想要尋找?guī)褪郑步^不會在一夜時間內搞定。
回想起那位假扮自己的人開高手,張浩心底更加兀定,當時胖子親自出面,花費大量金錢,尋了三天兩夜的時間,才好不容易從市區(qū)請來一位自修者,畢竟稍微有些實力的人,要么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要么待在一些宗派內效力,若不是主動投靠或有些關系,這些人不是花錢那么簡單就能請到的。
望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張浩目光轉向墻壁上的時鐘,腦海里時不時閃出以前在寺院修煉時的片段,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十二歲,野外生死訓練三個月,斷食三天,被一群餓狼幾乎迫到絕境。十五歲參加寺院生死拉練,在大海中險些喪命鯊口。。。十九歲出山,闖下山大陣,全身十余處骨頭粉碎姓碎裂,若不是有師傅幫忙醫(yī)治,可能早已癱瘓。”
“武者,登上巔峰的人,無不在追求武道之魂,超越本心。雖然胖哥和母親已經離開,但今天若選擇退縮,就這么逃去,無疑會留下心魔,以后修煉至更高境界,這心魔絕對會成為我一生巨大的絆腳石。”
思索一番,張浩心智堅如磐石,隨后他不由搖了搖頭,為自己剛才腦海那一瞬間閃出的懦弱而慚愧:“那名地合五層境界的殺手肯定隨時在暗地里監(jiān)視著自己,即便選擇逃跑,也過不了他這一關。”
追求武學巔峰一直是張浩的夢想。如果他只是孤身一人,那么這場戰(zhàn)斗他絕對不會有絲毫顧忌之心,可現在他卻放不下自己的兄弟,放不下自己的母親。
……
城南河提,夜色落下。
盤坐于河提下方的河灘上,聽著那轟隆隆的水流奔騰聲,張浩的心神一片空靈。在月亮高高掛起之時,一個黑影如鬼魅般飄落到河提的上面。
看到河提下等待的張浩,皓眼中閃出一抹驚訝:“尋常人修煉,力爭于極靜環(huán)境,如此才能快速的將心平靜下來進入修煉。這小子竟可以隨時隨地進入狀態(tài),能在二十歲年紀達到如此武學修為,倒當真有一些能耐。”
“天極功法如今近乎失傳,這個世界上也只余幾個頂級高手修煉這等絕學,也不知道這小子師承何人?”
心中暗暗念道,皓不禁泛起嘀咕,在他腦海里,這個世界上修煉天極功法的人最低也是天玄境。
“想必他師傅定是不在身側,不然的話,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人才也不必墮落至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