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蚊子,你來茶館吃螺螄粉?未免太奢侈了吧。”
沈文信說出這話倒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覺,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說道:“龍城地道的食物就是螺螄粉,不吃他吃什么,而且做出來的時間又快,又好吃,我等不及什么山珍海味了。”
“還真巧,我們店附近就有一家正宗的螺螄粉店,我馬上讓人幫你打包。”丁立名信誓旦旦地道,對沈文信的行為一點沒表現(xiàn)出不耐煩,茶藝師擺弄好了抹茶,沏上了幾杯,丁立名說道:“小沈,在等的過程,先喝杯抹茶,一路上辛苦了,讓你這么大老遠帶寶貝來,做老哥的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啊。”
“說那里的話,丁老板曰理萬機的,能主動找我們兄弟倆,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而且我們的寶貝也許入不了丁老板的法眼。”沈文信的話,顯然話中有話,既然是競爭對手了,探聽沈文信寶貝的虛實,的確有失身份,并且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guī)矩,丁立名首先是壞了規(guī)矩。
沈文信必定要說上幾句,免得以后正式踏足收藏界的時候,丁立名會以為他好欺負(fù)。
“小沈,你太客氣了,你上次轉(zhuǎn)讓給我的兩件寶貝,可是許多人稱贊不已的,這次的寶貝肯定更加好。”丁立名通過易小軍的嘴,知道了些內(nèi)幕,卻只是表面而已,到底寶貝的來歷是什么,還需要自己親自掌眼。
上次交易的唐代青銅缽與明代象牙筆筒,龍城古玩市場上還是比較少見的,因此極為搶手,丁立名也極其喜歡,打算待價而沽呢,對沈文信有了一番全新的認(rèn)識,所以不會因為他在茶館叫螺螄粉而小視他。
“過獎,過獎。”沈文信并沒有直切主題,抿了一口抹茶,品味著其中的滋味,古時候喝茶還是比較麻煩的,不像現(xiàn)在,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是“一泡到底”,根本沒有太多的講究。
沈文信也不懂茶道,表現(xiàn)得很隨意,畢竟沒什么外人嘛。
與許多不懂裝懂,附庸風(fēng)雅的人相比較,丁立名覺得沈文信夠?qū)嵲冢谎b模作樣,應(yīng)該值得深交,只是這次因為貿(mào)然要求鑒賞寶貝,所以還是很唐突的。
過了一會兒的工夫,服務(wù)員帶了一碗香噴噴的螺螄粉,進了包廂內(nèi),螺螄粉的香辣成為了主流,使得彌漫的茶香和檀香成了配角。
橫掃螺螄粉,發(fā)出“唆唆”聲音的沈文信,全然不顧形象,狼吞虎咽,在嬌媚的茶藝師心中,對這個客人的評價是“農(nóng)村人”。
丁立名卻不這么認(rèn)為,在他的感官中,沈文信只是隨意灑脫而已,或者說對丁立名的這次要求,表現(xiàn)的極為不滿而已。
他始終微笑著,細(xì)細(xì)品茗抹茶,沒有表現(xiàn)任何的不悅的情緒,顯得溫文儒雅。
“丁立名的定力很高啊,這樣都不發(fā)飆!”沈文信偷偷觀察了幾次丁立名的表情,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可見丁立名這次是真心實意地看寶而已,應(yīng)該沒有什么不好的企圖,也不排除丁立名的城府極深。
吃飽喝足之后,沈文信才姍姍打開行李箱,拿出了兩件寶貝,放到了桌子上,此刻茶藝師已經(jīng)離開了,一套完整的茶具也被撤下去了。
“丁老板,請看。”
沈文信首先拿給丁立名的是暖硯,他一上手就表現(xiàn)的很是激動,說道:“初看,我還是以為是故宮博物館收藏的‘明正德款碧海騰蛟銅暖硯’,但是從工藝和材質(zhì)推測應(yīng)該是清代仿制前朝的暖硯,可能是順治或者康熙年間這一段時期的吧,難得啊,很難得。”
前朝很多瓷器仿前朝的,而青銅暖硯在明代很少見,清代仿制就更可貴了,制作的工藝也屬上品。
還沒從震驚回過神來的丁立名,接過了由明末清初書法大家王鐸手抄的《鶴樓集》羊皮紙原稿之時,時而詫異時而歡喜時而郁悶……
涌現(xiàn)了許多的情緒,丁立名說道:“能見到羊皮紙的書籍,還是出自我國,以我的記憶之中,并沒有見過,這還是第一次啊!而且是《鶴樓集》,我以前到過島國一次,在他們博物館看到了《鶴樓集》雕版,根據(jù)拓印上來看,這個似乎更加全面,難道是原稿的手抄?”
說完,又目不轉(zhuǎn)睛地鑒賞,突然從扉頁上看出了端倪,喃喃自語道:“這不是張翀的筆跡,好像,好像是王鐸!”
“丁老板真是好眼力,這就是王鐸的手跡!”
“好,好,我丁立名有生之年能看到王鐸書法大家的真跡,實在是太慶幸了,以前在某個大型拍賣行,買一副王鐸的法帖,居然有富商開價五百萬,實在讓我汗顏啊!”那個法帖低價也不過八十萬,硬生生讓富商頂?shù)搅宋灏偃f,丁立名有心收藏,卻無力和大富豪比拼財力啊!
丁立名平撫了激動的情緒,喝了一口茶,緩和了之后,把手稿完璧歸趙,他也知道這兩件東西是沈文信的鎮(zhèn)店之寶,打算用來造勢的,不可能轉(zhuǎn)讓給丁立名,所以只好依依不舍地交還了沈文信。
易小軍沒想到,這兩件寶貝有這么大的來歷,看丁立名的樣子,不論是手稿還是暖硯,價值都頗高吧。
一陣暗爽道:“哈哈,多虧我有先見之明和蚊子合伙,不然哪里有這么大的漏啊!”
沈文信和易小軍的合作伙伴,年底都有分紅,采取對半制。
因此這兩件寶貝,有一半的利潤是他易小軍的,能不高興嗎?
但是這也是散伙之勢的根源之一,好在易小軍的父親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引起糾葛,沈文信也由此獲得了不少的利益,寶貝不少,還收獲了一家古玩店,高興的應(yīng)該是沈文信吧,這也是兩人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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