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鐵船上,裝飾豪奢。
地面上鋪著猩紅的地毯,幾個大型暖爐把寬闊的船艙熏烤的暖乎乎的,讓人欲睡。
酒氣撲鼻,貴夫人們穿著紗衣,大片雪白豐腴若隱若現(xiàn)。商賈老爺們搖頭晃腦,不時在旁邊的婦人身上摸一把,享受一下那軟乎乎的嫩軟。
婦人們臉色緋紅,也不在意,還故意扯了扯身上本就單薄的衣衫,吸引了無數(shù)綠油油的目光。
喧鬧的場所里,一個眉清目秀的公子哥靠在船艙邊的窗戶上,呼吸著窗外的清冷新鮮的空氣,嘴角透出一股微笑。潔白的手指端著高腳杯,里面裝著波斯盛產(chǎn)的葡萄酒,不時抿一口,臉上帶著一絲享受之色。
在對面坐著一白衣少年,閉目打坐,對船艙里的情景不聞不問。他的懷里抱著一把劍,拇指不自覺的撫摸著劍柄。他坐在那里,整個人就是一柄劍,給人一種鋒利的感覺,無堅不摧,天都要捅個窟窿……
青年放下酒杯,嘴角帶著一絲調(diào)笑,“白少流,都說你拜了名師,不過我看你這師傅也太放縱了吧……”
白衣少年睜眼,注視著那混著女人堆中,正在左右揩油的師傅,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
白少流的師傅清風(fēng)道人年高七旬,仙風(fēng)道骨,對他也頗為照顧,不過就是有一個毛病,太好色了,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眼珠子往人身上瞅,都快凸出來了。
清風(fēng)道人在一個婦人的大屁股上捏了一把,惹得佳人怒襯。道人哈哈一笑,扶著胡須,走到船艙一邊。喝了幾大口冰鎮(zhèn)美酒,呼了一口白氣,打了個酒嗝。
“徒兒,高興點,這些大屁股妞都不錯,要不要弄回去幾個暖暖床,為師臨老了,也沒個暖腳的,忒的凄慘……”
道人砸吧砸吧嘴,大咧咧說道。
白衣少年搖頭嘆息一聲,對于他這師傅的姓格十分了解。
青年一拱手,把一打厚厚的銀票塞到道人袖子里,笑道:“上仙,這是一點小意思,只要您這次幫我把那精怪逮住,云燁必有后報。”
青風(fēng)道人摸了摸袖子里厚實的銀票,哈哈大笑,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道:“小子,放心,別說一個精怪,只要有錢,月亮我都給你弄來……”
“那是,上仙的手段可是驚天地,泣鬼神……”
被青年一夸,清風(fēng)道人的魂都不知道飄哪去了。
……
……
清風(fēng)道人是清風(fēng)觀的觀主,作為最正統(tǒng)的道家方士,修為已經(jīng)出竅。這在世俗之中,也是高人了。一個大州都沒有多少個。
觀里花銷大,買草藥,喝花酒,都要大把的錢。為了賺錢,清風(fēng)道人就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到那些高門大戶中收弟子。到了那里,隨便露兩手,都是一些土財主,還不把他當(dāng)仙人供著!
選的弟子也沒什么規(guī)則,只要有錢他都收。大部分弟子都是些廢柴,就前兩年,道人收了這白少流,才把他當(dāng)做親傳弟子,準(zhǔn)備把衣缽傳給他。
當(dāng)時道人看到白少流骨骼清奇,身體百竅皆通,正是練武的好材料,大為喜悅,整天當(dāng)寶貝供著。白少流也沒辜負(fù)他的期望,修為一曰千里,幾年的時間久已經(jīng)養(yǎng)生巔峰了。
云燁看到道人夸下海口,也放下心來。這道人的手段他也看過,那是有真手段的,能駕云飛行,比家里的那些護(hù)衛(wèi)強(qiáng)多了。
云燁掃視了一下道人與少年,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甘,他出身富貴,但天資平凡,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普通人。這些年花費了如山如海一般的銀山,服用了各種靈藥。不管是海底,還是陸地深處,各種奇險之地的珍寶,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花費大力氣弄來,不過就是無法成為‘仙人’。
“世俗之中,能修煉之人萬無其一,我空有滿腔雄心,也是嗚呼奈何。凡人之壽命,不足百年,到頭來還是一培黃土。罷了,不能修煉又如何,這些‘仙人’還不是要受我掌控。這次活捉那精怪,就當(dāng)做禮物,去祁家求婚,祁家家主就一個女兒,不管美與丑,就算長成肥豬樣子,也要娶了她,祁家的富可敵國的家產(chǎn)就是我的了……”
青年看著窗外的河水,雄心壯志。
云家是大乾的幾個大商會之一,比祁家商會以及皇商也只是稍微差一點,手里攥的錢財能夠影響國民經(jīng)濟(jì)的命脈。
云燁是云家的家主候選人之一,除他之外,還有上百個候選人。
斗爭殘酷,各出奇招。云燁的方法就是聯(lián)姻,目標(biāo)就是祁家家主的女兒,聽說長得奇丑無比,無人敢娶……
……
……
河流翻騰了起來,水底深處漸漸渾濁,水面冒出了大量氣泡。
“咕嘟嘟”
清風(fēng)道人以及他徒兒,云燁,那些商賈貴人們都從船艙里跑出來,看著水面,都興奮的大喊大叫。
每艘大船上,都有上百全副武裝的護(hù)衛(wèi),手拿精鋼長矛,眼神緊緊的注視著水底,準(zhǔn)備攻擊。
兩邊圍截,這種狩獵水生精怪要比路上狩獵更惹人注目,更讓人興奮。隨著另一邊鐵船大網(wǎng)的前進(jìn),中間的河流斷越來越小。
……
魚生這邊的漁民們也都被水面的波濤驚醒,立刻意識到不妙,有大事發(fā)生。岸邊的婦人們急忙大喊讓漁船上的人回來,不過水里有銀白色水蛇一般的閃電,劃船都無法劃行,不由急出了汗……
只有幾個年齡老的老漁民還算沉穩(wěn)。老海爺放開嗓子,朝著鐵皮大船上的貴人們喊道:“各位貴人,先把電網(wǎng)收了,我們劃回岸上,耽誤不了多少工夫,求求各位了……”
那些商賈無動于衷,他們現(xiàn)在早就被水里的波動吸引了,至于旁邊的人命,在他們看來,連狗命都不如。
云燁旁邊的一個中年管家聽到喊聲,眉頭微皺,問道:“公子,那些漁民怎么處理,要不要收了電網(wǎng)?”
云燁擺擺手,都露出一絲高高在上,“不行。那大精怪就在這里,收了電網(wǎng),它跑出去怎么辦!至于那些漁民,就讓他們在那自生自滅吧,大乾的人口太多了,浪費糧食。另外,這些漁民們也是肉餌,或許能把那精怪吸引出來。那精怪喜歡吃人肉……”
“公子高明。只要那精怪一冒頭,肯定先攻擊那些漁民,柿子要挑軟的捏,我們就順勢干掉那精怪。時候,給那些臭打漁的幾個錢就行了,這些賤民們不值錢,死幾個沒事……”
……
……
水面翻滾,小漁船左右搖擺不定,魚生有些著急。屋漏偏逢連陰雨,起了大風(fēng),天也陰沉了氣啦,一片片烏云遮擋了天空。
沉悶!
魚生急忙朝岸上的媳婦大喊,想要讓她先回去,這天氣變得太快了,媳婦還挺著大肚子,見不得嚇。
魚生媳婦雙眼通紅,現(xiàn)在哪有心思回家等候……
周生雙眼像兩個大紅燈籠,掃視了一下水底,看到那精怪,冷笑一聲。
這精怪是一條大蛟,身體粗如水桶,長有七八丈,渾身漆黑的巴掌大小的龍鱗。額頭中央有一支玉角,身有三爪,第三爪長在肚皮上。尾巴有點像是魚尾,不過更加鋒利。碎金色的眼眸雙眼猩紅,暴戾,冷酷,嗜血……
它匍匐在河底的泥沙中,冰冷的注視著水面。
“蛇類化蛟,也是有些能耐了,如果單單這一條大蛟,那些大船上的人應(yīng)該能對付。不過,可不這么簡單,那些人有苦頭吃了……”
周生一揮衣袖,一股大風(fēng)憑空呼嘯,吹著漁船紛紛往岸邊靠攏。
漁民們臉色激動,跪在船板上大聲呼喊水龍王顯靈了,連忙把船艙里的魚蝦倒進(jìn)河里。這是水龍王的子孫,可不能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