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排堂哥剛走到門口一抬手,廟門居然赫然洞開,里面?zhèn)€七倒八歪的道人猛然沖出撞在他肚子上!
避無可避,三排堂哥在鼻子中嗅到那股子酒臭酸腐之氣的同時人仰馬翻摔了出去!“哥佬倌!哥佬倌!”幾個袍哥兄弟連忙叫著伸手去扶,可這已然來不及了——就見這一胖肉蛋子咕嚕咕嚕從廟門梯上滾了下去!
幾個袍哥大眼瞪小眼頓時傻了!
那廟里沖出來的家伙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沒等那些袍哥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拍著屁股嚎了起來:“哎呀媽呀,這是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杵我門口,你說是人是鬼啊,是人好歹吭個氣吧,看把我酒葫蘆都摔了…可惜我這一葫好酒啊,一口都還沒動過呢…”哭得悲天蹌地手足亂摔,可就只打雷不下雨點(diǎn)眼淚沒有!
旁邊真是有個摔成兩半的葫蘆,地上還有灘酒漬。
那三排堂哥也算是老江湖了,被人攙起來之后不但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還把倆想要上去責(zé)怪道士的袍哥給攔了下來——他擺擺手讓手下不忙著撣土,自己堆起了一張笑臉施禮道:“喲,那還真是我今兒個毛躁了,對不住啊!該多少您吭個氣,我照價陪您可好?”
“真的?”聽這話廟祝劉辟云立刻就從地上竄了起來:“哎,你知道我這是什么酒啊?你知道我這酒值多少嗎…?”越說越?jīng)_,手指都快戳到那三排堂哥的臉上了!
“等等!”胖子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只是拿手指頭蘸了點(diǎn)地上的殘酒鼻子下聞聞,立刻就贊道:“不錯,天益老號出產(chǎn)的燒刀子,至少已經(jīng)窖藏十年以上了,氣味芳香純正,入口綿甜爽凈。不過這酒也不算是什么太難得的東西,仨啊,你立刻回去給我取一缸給道爺,算是我給道爺賠禮壓驚了!”
立刻就有人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騎馬而去,胖子這才笑著道:“劉道爺,你看這樣可好?”他這樣處理得有憑有據(jù)也不輸理,那一時間其他人居然都愣住了——劉辟云原本想胡攪蠻纏把這事情就了了,居然到現(xiàn)在自己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也是老劉頭太想當(dāng)然,袍哥會中的三排堂哥主管錢糧、掌管一社經(jīng)濟(jì)及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眼線和社會關(guān)系極為復(fù)雜,那見識也超過了一般人,這點(diǎn)酒、茶、賭上面的玩意兒還真難不倒他。
“呃,那好那好…”老劉頭幾個‘那好’一說突然想起個事兒:“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姓劉的?”
這時三排堂哥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劉道爺,既然您說到這事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們頭排大哥想買下你手里的這塊地,就是城隍廟這塊,”他臉上頗有得色:“既然要買地,那我自然也調(diào)查過一些情況——土地的地契在您手里已經(jīng)幾十年了,這事兒上您可別打馬虎眼!”
“行啊!”事到如今老劉頭自然也就不裝了,他轉(zhuǎn)身就坐在那臺階上:“既然你調(diào)查過這塊地,那我也就不含糊了——城隍廟這地方祖上傳下來已經(jīng)幾百年了,也不是一個人看過這地方的風(fēng)水,可是這穴位不適合葬人,僅僅只能養(yǎng)陰蓄鬼、滋長冥力,并且還有個鬼門在此處。若是沒有城隍廟鎮(zhèn)守,那恐怕方圓數(shù)百里的冤鬼孽魂橫行起來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所以城隍廟斷然不能遷移,地也不能出賣,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我知道,我知道!”三排堂哥那胖子道:“其實你說的情況我們也算是了解,但是我們頭排大哥說了,只要你肯賣地給我,后面的事情我們自然會處理好的——我們在蓉城給你找個好營生,再給你拿上一大筆錢,到時候你舒舒服服守著租子就能過活了,怎么也好過在這里守著個破廟不是……”
他還欲再說的時候劉辟云已經(jīng)打斷了他:“等等!我的營生不用你們艸心勞神,這我自由安排,我好奇的是你們怎么處理這鬼門關(guān)?”他冷笑一聲:“要是你們想靠著剛才那人給弄點(diǎn)什么東西來制住,那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這是鬼門關(guān),怕不是什么小家小戶的把戲能對付得了的吧!”
聽得劉辟云此言,那三排堂哥叫人就從馬車上取下一卷馬糞紙來,攤開指給廟祝看:“我們只不過在這里修個墳而已,也沒什么大事,后面再準(zhǔn)備弄上兩排石佛,屆時什么鬼門關(guān)不鬼門關(guān)的都能鎮(zhèn)住…”他嘿嘿兩聲:“那些騙人的把戲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也就是為了錢——行啊,我就給你出個實價,一千大洋,怎么樣,夠了吧?”
要說鬼市傳說方圓百里倒是都知道,可極少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些人更當(dāng)做是鄉(xiāng)野傳說、騙人的把戲,這三排堂哥估計也就這么認(rèn)為了,當(dāng)下嘴里含糊幾句就開出了價,可那劉辟云一見這圖心中已有了計較,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斬釘截鐵道:
“既然這樣我就不廢話了——這地方不賣,你們請回吧!”
說完也不吭氣,轉(zhuǎn)身進(jìn)廟把門吧嗒一聲關(guān)上了!
三排堂哥被扔在門口好不尷尬,臉色自然也難看起來,可他在這種時候卻不動聲色把事情前后思量了一遍,待到所有事情都計劃妥當(dāng)之后又喊了一聲:“劉道爺,劉道爺!出來我們再談?wù)劊瑑r格還有商量…”
等了半響,見那廟里卻始終沒人應(yīng)聲,臉上也就漸漸浮現(xiàn)出幾分猙獰和狠辣。他猛然朝地上唾了一口,低聲罵道:
“臭道士,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好言好語聽不懂的背時玩意兒,非要他媽的尋死!算了,既然這樣也就怪不得老子,躺尸板板老子就送一副給你了!”
幾步下來給手下叮囑幾句,正要上車看見了旁邊那些站在店鋪門口的閑人,臉上一沉臭罵道:“看!看!看你娘的球啊!砍腦殼、挨千刀的災(zāi)舅子!他媽的,到時候叫你們一個個都給老子滾蛋!仙人板板的!”
這么一通罵心頭似乎舒服了,也不管那些人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的上車吩咐道:“走,去找紅旗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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