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并沒有搬過去與沈珈同坐,如今兩人都是獨(dú)占雙人桌,除了他們兩個(gè),獨(dú)坐的還有郭勝,因?yàn)樯驔]有來上課。
誰離開誰也能活,鐵打的課堂,流水的同學(xué),大家注意力都被十七日大悲寺的圣誕法會吸引,三三兩兩地相約屆時(shí)去廟會玩耍。
這日課歇時(shí)候,沈玨得意洋洋地湊了過來,小聲：“瑞哥,隨我出來,我有好東西與你瞧”
沈瑞揉了揉手腕,隨沈玨從課堂里出來。
外頭空氣濕冷,激得人一機(jī)靈。沈瑞緊了緊身上氅衣,道：“到底甚好東西,還要避人？”
沈玨并不著急回答,將沈瑞拉到東廂后避風(fēng)處,方從荷包里掏出一個(gè)核桃大小的紅綢小荷包。打開小荷包,里面露出一截紅繩,紅繩上系著一鴿卵大小的羊脂玉佛。
沈瑞上輩子賞玩過不少玉器,一眼就看出這玉佛不是凡品,不僅玉料油潤,雕工也極為精細(xì),佛面慈愛,栩栩如生。他用拇指肚摩挲著,問道：“哪里來的？還真是好東西這可是老的,這樣的雕工,同萬佛洞石窟的勾勒累相似,年代可以斷到北宋末年,算下來可有三、四百年的歷史”
沈玨初事得意,聽著聽著迷糊起來：“甚么老的？甚是萬佛洞石窟？瑞哥在說甚了？”
沈瑞被問住,這萬佛洞石窟現(xiàn)下到底被不被人所知？
沈玨自己反應(yīng)過來：“瑞哥的意思,這是級百年前的東西,乖乖,那不是能做傳家寶？”
沈瑞搖搖頭道：“東西是好東西,傳家寶都不至于。”
古人愛玉,歷朝歷代又興過幾次佛事,這樣的佛雕玉佩應(yīng)該很常見。又是小件,不易損壞,容易流傳于世。
沈玨瞥了沈瑞一眼道：“沈哥方才說的什么老的,什么雕工,什么石窟,到底是哪里聽說的？有模有樣的,倒是能唬人哩”
沈瑞笑笑,道：“聽六族兄提過兩次。”說著,戀戀不舍地將玉佛遞回去。
沈玨將他的手一推,道：“還給我作甚？這是專門拿個(gè)你的,瞧著是不是與十七日的廟會應(yīng)景？”
十一月十七是阿彌陀佛圣誕,這羊脂玉佛明明是大肚子彌勒佛,壓根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不過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這玉佛價(jià)值不菲,沈瑞雖不知現(xiàn)下古董珍玩的市價(jià),可這東西不是百十來兩銀子能買下的。
“玨哥自己留著戴,我又不愛戴這個(gè)……”沈瑞雖是真心喜歡,可也不愿占這便宜。
沈玨一個(gè)小孩子,拿了家里的好東西顯擺,要是自己真收下,宗房長輩不至于要回去,可心里也不會高興。
沈玨拉開自己衣領(lǐng),從里面拽出一段紅繩來,下面也綴著一個(gè)羊脂玉佛,與沈瑞手中這塊看起來相似,只是比沈瑞手中這塊大一圈,笑道：“我這里有,那個(gè)小的是專門帶來與你的。不過學(xué)堂里都是族兄弟,又有沈環(huán)在,只能偷著給你”
“竟然有兩塊？”這下意外的是沈瑞。
沈玨見他有興致,將脖子上的玉佛摘下來,遞給他道：“你比比看,除了個(gè)頭,看著是一模一樣,祖父也說極為難得,這枚大的是家中早就有的,那枚小的是當(dāng)鋪上送來的死當(dāng)。可是東西再好,也戴不了兩塊,便拿來一塊給你。這玉佛像不像雙生子？你我就差幾個(gè)時(shí)辰大,要是投胎在一處,也是雙生兄弟哩”
兩個(gè)玉佛的玉料相同,雕工一模一樣,佛像的神態(tài)也一般無二。這兩塊玉佛來源同一塊玉料,出自同一玉雕師手中,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流散后,又聚到一起,怪不得連古稀之齡的族長太爺都說難得。
“這東西太貴重,怕是族長太爺心愛物兒,你戴著還罷,我拿著不妥當(dāng)”沈瑞曉得沈玨脾氣,便直言道。
沈玨“哈哈”一笑道：“瑞哥就放心收下,我又不是小孩子胡亂做主我早已與祖父說過,祖父應(yīng)了,我才拿來與你的……”
沈玨話音未落,就聽到前面一陣喧囂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