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隆,星河黯淡,月亮宛若那害羞的少女悄無聲息的躲進(jìn)云層,身下的景物似幻燈片般飛快的向后掠去,墨離瞪著雙眼,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下方蜿蜒崎嶇,陡峭連天的山脈,喉嚨咽了口唾沫,心里震撼無比,不禁暗自慶幸有這相依為伴的鷹鶩,要不然光靠雙腿可找不到,也穿不過這些山脈。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遠(yuǎn)處一座矗立的山峰映入眼簾,卻看山不似山,而是由那高塔堆砌而成,阿黑慢慢的飛馳而近,兩只鷹爪略微彎曲,以防意外發(fā)生,而翅膀也漸漸收攏,猶如滑翔機(jī)般迅速的滑向山峰,墨離慢慢的落下,躡手躡腳的左看右顧,心神也漸漸收攏,而此時的阿黑也變得內(nèi)斂,謹(jǐn)慎的目光來回?fù)u晃環(huán)視,而后一人一鷹慢吞吞的向前行走,連腳步落下都無聲無息,生怕驚擾了此地的妖獸。
風(fēng)聲習(xí)習(xí),嗚咽成聲,草木繁盛,郁郁蔥蔥,翠華欲滴,似良辰美景,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但墨離卻沒有半點(diǎn)心思去欣賞這引人入勝的景物,而是慢慢的撥開草叢靠近不遠(yuǎn)處的巖石尖端,脖子佩戴的月牙吊墜正是從這似塔尖的巖石上被阿黑所叼走,墨離跨過了數(shù)道草叢,直至靠近那巖石尖端,腳掌蹬在阿黑背部往上觀看,除了一個似盤子盛放雨露的器皿之外別無它物,而墨離需要的月牙形吊墜卻沒有,心神一動,從腰間取出一個由獸皮制作而成的皮囊,打開后盡數(shù)的裝下這些雨露之水,而最后想要取下盤子,卻發(fā)覺它牢不可撼動,為了避免驚醒金蛇,只能放棄,又在巖石縫隙間尋找了良久,依然沒有半點(diǎn)收獲,只能悻悻而下,與阿黑交換了個眼神后向外慢慢走。
驀然間,當(dāng)墨離撥開來回的草叢時,一條渾身渾身金芒的蛇正瞪著雙眼,吐著蛇芯冷眼的盯視著他,渾身鱗甲森森,陰寒之氣環(huán)繞于身,令墨離面色駭變。
“撲通!”金蛇張開蛇嘴,露出猙獰而森然的獠牙蹬躍而出,墨離面色劇變,腳步倒退,雙手迅雷如電,猛然緊握著蛇頭,而一旁的阿黑也覺察到局勢的嚴(yán)峻,彎曲的鷹爪橫劃而去,森利的鷹爪瞬間撕裂了金蛇的腹部,呼嘯的勁力令墨離倒飛而去,砸于巖石壁上,嘴角溢出血液,血液更是濺于滿胸,連吊墜也染上了一層淡薄的血液,但倒地的墨離顧不得血液的噴濺,飛奔倒退,而一旁的阿黑更是如今大敵般與墨離相靠于一起,墨離雙手也隨之扣于阿黑的背部,但血腥之味早已彌漫開來,冬眠中的金蛇似有所反應(yīng)般紛紛從草叢里竄出,冷眼殺意涌動的盯著他們,卻沒有金蛇敢上前與之相搏!
“沙啦啦!”“沙啦啦!”
草叢枝梗撐開,露出了一條足有手臂粗大的金蛇,鱗甲片片,森然張開,口吐蛇芯,寒氣滲然,連周圍繁盛的草叢也在無形中披上了一層薄如紙張的冰霜,生機(jī)盡逝,萎縮枯萎,令墨離瞳孔驟縮,尤然記得之前的些許日子,阿公帶著他與阿黑來此地采藥,根本就沒有這一條金蛇蟄居于此,難道真如阿公曾經(jīng)所說的,這條金蛇剛從外地回家,那今夜可真是倒霉頭頂了!
“吼!”金蛇晃蕩著碩大的頭顱,目露兇相,血紅般的瞳孔似射出兩道精芒,嘩啦數(shù)聲,龐大的身軀從草叢竄出,環(huán)繞于空,但站立的鷹鶩卻露出了一副傲比蒼穹撐日月的高昂戰(zhàn)意,而在身上的墨離仿佛也被這種氣氛所渲染,示意著它放下自身,拔出腰間配刀,一股無所畏懼的意韻從內(nèi)心升騰而起,而在他后背此時那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血線猶若一條湍急的河流,暖流似激流般回旋,澎湃如潮的氣血匯聚于右手,連配刀也因此發(fā)出輕微的刀鳴聲,長嘶的小金蛇足有三條,如今只剩兩條,從左右兩側(cè)壓迫而來。
而在一旁,鷹鶩展翅而開,一動不動的盯視著金蛇,而金蛇卻是不停的挪動著身軀,口吐蛇芯,瞳孔布滿如蜘蛛絲般的血線,某一刻,金蛇甩動蛇尾,鱗甲似張開的利刃切割而來,但鷹鶩卻是早有所防,雙爪微微一躍,頓時避開了蛇尾的攻擊,但身子依然如舊,而這樣看似輕描淡寫的舉動,卻似惹惱了金蛇,蛇頭晃動,口吐白煙,寒氣蝕草,身軀也隨著它的甩動而在草地上留下一道道被壓扁的草痕,而此時的墨離,也于兩條足有兩根手指粗的金蛇拼斗,墨離晃起映射著雪芒般的刀光斬殺撲來的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