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啊等,太陽落入山后,夜幕蓋住天空。一直到深夜,大夫才打開門從房間里出來。那大夫靠在門框邊,不停抖著袖子給自己扇風(fēng),一副虛脫的樣子。
鄭秋和父親瞬間沖到他面前,一個抓住他的肩膀,一個扯住他的衣服。“大夫,里面怎么樣了”
“是啊,大夫,我?guī)熃阍趺礃恿恕?
大夫擦著汗回答道“我用了借血的方法,命是保住了,不過是暫時保住。”
“什么哪還有暫時保住的你還是不是大夫啊”鄭秋父親一激動,手上不由使上了勁。
“干什么、把你手松開、松開”大夫用力推開鄭秋父親。“你們還想不想讓她活命了”
“想啊,當(dāng)然想。”
“吶,我告訴你們,她在水里泡的時間太長,這河水可不算干凈,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感染的跡象。”
“感染”這個鄭秋知道,受傷后碰到不干凈的東西就會感染,然后傷口便無法愈合,要是再發(fā)燒,挨不過幾天人就沒了。他不停拽大夫的衣服“那有沒有辦法啊大夫,你救救我?guī)熃悖憧隙梢浴?
“行了行了,”大夫打斷鄭秋,“我可以開藥,但能不能挨過去得看她自己,當(dāng)然你們也得照料好才行。”
鄭秋父親拍拍胸口“大夫你放心,只要你開出藥,我們絕對會片刻不離地照料。”
大夫拍了拍袖子“我這人一向是奉行病人最大,早上你沖進(jìn)診所啊,把我扛到這里啊,還有剛才你這手,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不過這藥費(fèi),你可不能不給。”
鄭秋父親表情一僵,隨后露出尷尬之色“這大夫你說,藥費(fèi)我絕對不欠你,就算砸鍋賣鐵我也給你湊上。”
大夫回頭打量了一下屋子,聳聳肩“治感染的藥可不便宜,我想你砸鍋賣鐵也不一定湊的上。”
“那這”
“嗯這樣吧,我破例給你們記個賬,以后你們每月還一點(diǎn)。”
鄭秋父親大喜“太好了,你真是個好人,好大夫”
“馬屁等還清藥費(fèi)再拍也不遲,”大夫抬頭看看這黑漆漆的夜空對鄭秋父親說道,“大半夜的你們有其他住的地方嗎,總不能讓我再回去吧。”
“有、有,就旁邊那間屋子,我去開門”
見父親領(lǐng)著大夫離開,鄭秋猶豫了一會兒,推開門探頭探腦走進(jìn)去。屋里鄭秋母親坐在床沿上,而師傅搬了把凳子靠坐在床頭。
鄭秋緩步靠近,床上大師姐穿著他母親的衣服,雙目緊閉,臉慘白慘白的,好像一絲氣息都沒有。
“師傅”
“乖徒弟,放心,大師姐還活著。”
“兒子,來。”鄭秋母親挪了挪,拍拍床沿讓鄭秋坐下。
“母親,你怎么了”鄭秋發(fā)現(xiàn)自己母親的聲音有些輕,里面透露出疲倦。
師傅開口解釋道“大夫用借血的方法來保大師姐性命,這借的是你母親的血。”
“母親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沒事的,大夫說了,這半月休息休息,別干重活,很快就能恢復(fù)。”
第二天,鄭秋父親把大夫送回診所,中午便照著藥方抓來了藥。
師傅用河泥糊了兩個爐子,專門用來煎藥湯,熬藥膏。鄭秋母親則待在屋里休息,為大師姐換藥、擦身。鄭秋問了半天,只分到一個燒水端盆的活。
大夫的藥很靈,大師姐沒有出現(xiàn)發(fā)燒的跡象,而且隨著時間過去,大師姐的臉色也在漸漸好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