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時隔多日再回到宿舍,沈之禾見到她先是愣了下,而后便撲了上來,表情有些生氣,埋怨道“你去哪了微信也不回信息”
“呃”江衍噎了下,從她恢復(fù)記憶打開微信便是鋪天蓋地的信息,劉秘書只幫她請了假卻沒說是什么事,與她稍微親近些的同學(xué)都有發(fā)來信息,其中沈之禾發(fā)的最多,光是語音電話就是一天一個,每次都是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見到這么多信息刷屏,說不感動是假的,她想,其實這世界上也是有人真正關(guān)心她的。
想到這,江衍朝她微微笑“前段時間出了車禍,一直在恢復(fù)期,就沒有和外界聯(lián)系。”她之所以隱瞞救人被打失憶的事是因為她忽然覺得這么說似乎有些無病呻吟,而且腦震蕩失憶未免有些太過奇異,要不是她自己親身經(jīng)歷,或許她自己都不相信。
“什么傷哪里了我看看”沈之禾拉著她的胳膊欲要察看傷口,被江衍止住了,她輕描淡寫道“沒事了,都好了。”這話說的,就像受到傷害的不是她一樣。
“好了就好。”沈之禾明顯松了口氣,嘀咕了一句“還以為你想不開去殉情了呢,現(xiàn)在想想你也沒這么傻。”
聽了她的話,江衍忽而想起某個午后她們的一次談話,她問道“之前你說說我當(dāng)局者迷,是不是想說她其實不喜歡我”
沈之禾沒著急回話,靜靜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時間長到對方都要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么臟東西,就聽到她幽幽的說了句“現(xiàn)在看清了嗎”
她這話說的含糊不明,原因無他,因為她并不能確定江衍是否還對前任藕斷絲連,雖然她對對方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很是驚訝,可還是不清楚她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提起的。
是想傷口撒鹽以毒攻毒,還是想開了要放下了,沈之禾更希望答案是后者。
“”江衍默了默,繃著一張臉,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沈之禾沒著急催她回答,靜靜的等待她的回答,過了許久江衍的表情才逐漸緩了下來。
“我以前覺得喜歡一個人只要對她好就夠了,拼命的對她好,可是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也許你的愛對別人來說太過沉重。”
“不喜歡你的人不管你如何對她好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感情勉強不來還不如放她自由留給彼此一個體面的收場。”她說這話時的聲音有些空靈,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出來的,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她在家想了幾天,自取其辱的回想曾經(jīng)那些點點滴滴,所得到的答案。
她努力了五年,寧希最后還是沒有喜歡上她,甚至于想遠(yuǎn)離她,她不明白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問題,也許錯的人至始至終都是她自己。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江衍忍不住抬眼去看她,沈之禾盯著她怔愣走神,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將她拉回到現(xiàn)實中,沈之禾這才說“我只是沒想到這才多久你就大徹大悟了。”
江衍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心緒卻飄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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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希的新房子在江衍走的第三天小助理傳來消息,在市中心某個黃金地段新建的樓盤,詢問寧希是否有時間去看房子,寧希當(dāng)時正在超市買東西說了兩句之后便草草的掛了電話。
她在這里住了五年,換一個房子意味著要去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那個人說她不會再來了,那她還有換房子的必要嗎
江衍那邊一直沒傳來動靜,沒有重新加好友也沒有再見面的跡象,整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寧希將袋子隨手放在桌上,打算回房間換件衣服,無意瞥了眼次臥的方向,門是虛掩著的。
她沒記錯的話那扇門從江衍走后就沒有再打開過,她走過去將門關(guān)上。
腳步鬼使神差的停下了,寧希再度轉(zhuǎn)身去看那扇被她關(guān)上的門,猶豫了幾秒鐘,伸手將它打開。
擺設(shè)布置還是和之前的一樣,沒有挪動過絲毫。
可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寧希四處掃了一遍,目光最終停在窗邊的畫架上,畫架只剩下一個木板架,之前夾在上面的畫紙不見了,上一次進來時還看到上面夾著一張起草的畫稿。
桌上的素描本也消失不見,還有之前看到過的一些畫稿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很顯然江衍來過,并且將它們帶走了。
房間里剩下的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書籍,關(guān)于江衍這人的東西像是被人抹去一般,不復(fù)存在。
寧希站在原地怔神,許久過后,緊緊蹙起的眉頭微微松懈了些,而后輕聲嘆了口氣。
轉(zhuǎn)身退出房間,換好衣服重新回到客廳,將桌上的袋子拉過來,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無意間碰掉了什么,發(fā)出叮的一聲落在瓷磚上掉進桌底,寧希彎下腰去撿,從桌下摸出來一個金屬東西,仔細(xì)一摸是一把鑰匙。
她可不記得在桌上放了什么鑰匙,待她拿出鑰匙這才認(rèn)出是大門的鑰匙。
家里的鑰匙除了寧希之外就剩下江衍手上的一把。
這人是將鑰匙還她了。
看來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從她的身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