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一臉疲憊地推開門,室內(nèi)漆黑。
5歲喪父,初中母親病逝。舅舅霸占了他家房子后,并安排他當(dāng)了倒插門女婿。
入贅三年,每天都是工作這么晚回家,等待他的不是岳父的嫌棄,就是丈母娘的鄙夷。
打開燈,房間內(nèi)突然傳出丈母娘陳秋鳳尖酸刻薄的聲音“電不用錢嗎,你一個月才賺多少”
張小凡用手機(jī)照明,桌面上有一個盤子,里面放著已經(jīng)吃剩掃在一起的殘羹冷炙,一小半是吃剩的蒿菜,一點(diǎn)碎肉沫,還有三截干癟的紅燒茄子。
張小凡轉(zhuǎn)身入廚房打算熱一下,陳秋鳳的聲音再度傳來“就你這點(diǎn)工資,還用什么煤氣,隨便伴著吃就行了。”
張小凡沒有說話,也得虧電飯煲里的飯還是溫地,他將飯菜呼啦拌在一起。
借著窗外城市的燈光,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著。
吃完飯、洗好碗,張小凡進(jìn)入自己房間。
房間里有床,但他卻是躺在了角落地一塊軟墊子上,這才是他的床。
入贅三年,老婆那張床就跟天上的云一樣高,他爬不上去。而他們,也只是有名無實(shí)的夫妻。
躺下沒多久,眼皮仿佛貼著鐵片一樣沉重的張小凡突然聽到了鑰匙開門聲,他硬著睜開雙眼,第一時間翻滾著起身,連忙從浴室里接了一盆熱水。
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秦書瑤進(jìn)臥室,將自己摔在床上,面對天花板,雙腳自然懸空。
張小凡悄悄地飄了一眼秦書瑤那妖嬈的身姿,她著一身簡單的女士套裝,即便仰躺在床上,那山丘與平原仍舊溝壑分明。
不過張小凡不敢多看,他將熱水放在她腳下,動作輕柔地將她的纖細(xì)如白玉雕琢而成的腳兒慢慢地放入水里,仔仔細(xì)細(xì)地為她洗腳。
從倒插門那一刻開始,他與她唯一的接觸,就是洗腳,這一洗就是三年。
可是秦書瑤由始至終都未看張小凡一眼,仿佛他就是個空氣。
用干凈的白布細(xì)心地擦干精致的小腳,張小凡端起水慢慢地進(jìn)入浴室,輕手輕腳地將洗腳水倒了,又將腳盆清洗干凈。
做完這些,張小凡回到小軟墊上,慢慢拉上簾子,將兩個人的世界隔開。
雖然同處一室,但這個簾子卻是隔開了一個世界。
天微微發(fā)亮,張小凡跟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出房間。他刷牙是在廚房,就連牙膏也是用最便宜的。
張小凡出門的時候,墻壁上時鐘是5:10;回來墻壁時鐘是5:45。
他幾乎每天都是這個點(diǎn)出門買菜,真要說跟張小凡最親密的,應(yīng)該是這個菜籃子,至少他提了三年,家里的菜都是他買的,三年,風(fēng)雨無阻。
在清洗蔬菜的時候,有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放在他的肩膀上。
張小凡不回頭都知道對方是誰,這個家能一身酒氣的也就只有老丈人秦三平了。
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拿出已經(jīng)用得有些破爛的錢包,打開之后里面只有五張百元鈔,剩下的都是十塊、五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