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生辰,衣裳不好穿得太素,選了桃粉的宮紗,齊胸襦裙,裙邊一圈桃紋,春寒料峭,旁人已經(jīng)是輕紗旖旎,鄭菀仍披了一件荼白大氅,大氅領口一圈細絨絨的領口,襯得那張小臉越發(fā)白凈。
“這般一打扮,倒顯得小娘子越發(fā)清減了。”
胭脂咕噥了一聲,見小娘子和鏍黛都不作聲,也便作罷了。
鄭菀在簪子里挑來挑去,到底沒挑雞血石簪子,她想,既然崔望不問,她便不提,把這段“過渡”含糊過去便是。
“走罷。”
這次王氏與鄭菀同坐了一輛車,很快便到了燕春園外,大長公主身邊的嬤嬤便等候在外,將兩人一同迎了過去。
“今日正逢沐休,圣人放話說咱家亭主難得大辦,特特遣了太子過來與亭主慶壽,如今一幫小年輕的都在那梨落苑頑,菀娘也不必與我們這幫老的呆,自去找姐妹們頑。”
大長公主給鄭菀打了個眼兒,讓她自便。
鄭菀謝過大長公主體恤,與母親說了幾句閑話,便領著鏍黛,由帶路的小侍女帶去了梨落苑。
“國師大人可來了”
路上她問,神情切切。
“未聽聞國師大人前來的消息。”小侍女大約也聽說了最近京中傳聞,既佩服鄭家這位貴女的“勇氣”,又憐憫她一腔癡情無處寄的境遇。
再是貴女又如何呢,也有得不到的東西。
“倒是太子,晉王,懷王殿下他們都來了,喏,正與亭主、縣主他們在亭子里頑呢。”
鄭菀抬頭,果然見在月亮門后的流水假山后的梨迦亭上,一群兒郎小娘子們正對盅玩耍。白梨的花苞堪堪露頭,只見一片新綠。
“菀娘快來這兒”
今日的壽星容怡亭主頑得小臉紅撲撲,遠遠見一麗人來,定睛一看,果真是她,忙舉了手喚她過去。
上得梨迦亭,鄭菀將大氅解了交給鏍黛,眾人才見她幾乎弱不勝衣,縱是穿了一身宮粉紗,一張臉依然白得沒甚血氣,瘦了一圈倒顯得那雙黑黝黝的眼睛越發(fā)大了。
鄭家小娘子從來都是神氣昂揚,何時在外人面前露過怯
這般弱質纖纖、好不堪憐的模樣,倒叫眾人對那傳言信了十分。閨秀們大都心中暢快,兒郎們心中滋味便不那么一樣了,從來是驕橫的美人讓人望而生畏,如今這美人一朝 受挫,露出這般嬌怯、柔弱之樣,反倒讓人心里越發(fā)癢了。
容沁自然是毫不客氣的。
當日石舫上,國師大人露了真容,在場哪位待字閨中的小娘子不春心大動,那般模樣,便是沒那大神通,她也肯嫁的,可偏偏這般天人一般的人兒,居然對鄭菀格外垂青眼看她高樓要塌了,誰料又來一百丈天闕給她坐臥,豈不叫人咬碎銀牙,恨得咬牙切齒
是以在聽聞鄭菀療傷期間,將國師大人得罪得死死的,再不肯登門,連表情函一封都沒回的消息時,容沁當晚都多吃了一碗飯。
“菀娘,身體這般不好,還不若在府中多休養(yǎng)休養(yǎng)畢竟現(xiàn)在也沒國師給你療傷了。”容沁一臉關切。
鄭菀睜著一雙大眼,先是神傷,很快便又打起精神,“容怡亭主生辰,我自不好缺席。”
“大好的日子,你”
蔣三娘子向來是容沁指哪兒便打哪兒,“誰不知道你鄭氏菀娘,連退了兩次親,亭主還未議親,你這般來,莫不是想將晦氣傳給她”
柳二娘子覷著太子面色,連忙打圓場
“莫要這般說話,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鄭小娘子也不過是最近”
“是啊,好不容易攀上一尊大佛,又臭脾氣將人給得罪了,可不是得悔斷了場子”
鄭菀心里數(shù)著跟班一、跟班二、跟班三,告訴自己莫要在意,她來,不就是為了讓那個神識海了去的崔望看一看,她現(xiàn)在的境遇么。
柔弱嬌怯的女人,這柔弱嬌怯便是她的武器。
兒郎們想幫腔說兩句,可這事兒,不過是女子之間閑話,哪里插得上話。
“國師大人來了。”
便在這時,梨落苑的管事匆匆前來通報,額上的汗還在滴,一道雪色的身影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小徑之上。
大袖寬袍,青絲如瀑,他仿佛沐著一身風雪而來,可這風雪拂到鄭菀的面上時,是柔的、溫的。
她彎起了一雙眼睛,甜蜜地笑了。啊呀,又賭對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的破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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