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架構(gòu)游戲時,為了讓不同地區(qū)的玩家產(chǎn)生代入感,設(shè)定了不同的人種膚色,沈輕澤的黑發(fā)黑眼正是典型的遠東人特征。
淵流城的地理位置處在一個荒涼的三不管地帶,正好被大夏帝國和曼西盟國夾在中間,最初是由一群來自東方的流亡遺民所建立,與當?shù)厝送ɑ榉毖馨倌旰螅y(tǒng)里注入了曼西人的遺傳基因,大夏人的特征反而不像沈輕澤那么明顯。
沈輕澤想了想,頷首道“算是吧。”
酒館老板似是松了口氣,用懷念的語氣道“真是讓人懷念的故土呢。”
他似臨時想起什么,又叫住沈輕澤“對了,那熊腳你賣嗎有個商人用一頭金龍鯉在收購。”
金龍鯉
沈輕澤記得設(shè)定中,這玩意是最低等的龍種,唯一的用途是可以給人增加運勢,反正熊腳也無多大用處,正好跟老板換購。
他用剩下的錢幣跟老板換了為數(shù)不多的糧食,本想問問對方是否認識這個被詛咒的軍官,誰知老板一見男人臉上可怖的咒紋,嚇得直往柜臺后躲。
沈輕澤無奈,只好先將人帶回了李老爹家里。
昏暗的星光透過樹梢,在秋夜涼風里疏疏落落蔓至腳邊。
到家時已近黎明。木屋里竟徹夜亮著微弱的燈光。
大白狗先邁著輕快的步子先一步竄進家門,披著蓑衣的李老爹從屋里出來,也不知是夜里驚醒,還是一夜未眠。
見沈輕澤完整地回來了,沒缺胳膊少腿兒,才似吐出胸口吊著的那口氣,臉上的老皮也舒展開來。
“這人是誰”
沈輕澤搖搖頭“可能是城里衛(wèi)隊的人,受了傷,總不能放著不管。”
他將男人安置在自己房中小木床上,購置的糧食和熊皮一一處理妥當,那半串臘肉旁又多了一串新鮮的。
李老爹沉默地看著沾了血的熊皮和銀幣,突然道“其實鋪子沒了也就沒了。”
沈輕澤詫異地回過頭,桌上一燈如豆,擱著一碗熱騰騰的粥,燭光下,老頭佝僂的背影投到光禿的墻上,聲音嘶啞“我寧可你不去冒這個險我家里就剩你一個了”
李老爹想起慘死的兒子,心里一陣凄楚,他揩去眼角淚光,將熊皮團團抱在懷里“再過幾個月就入冬了,這兒冬天冷得很,這張皮正好給你做一件冬衣”
沈輕澤倏地心頭一顫,老頭把他當成家人了,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李老爹已經(jīng)抱起熊皮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親人青年悵惘地坐在桌邊,望著那碗溫了一宿的臘肉粥,上面還撒了幾粒蔥花,不過是一點苦咸的臘肉,李老爹從來舍不得吃,便推說自己牙口不好。
他從前是單親家庭,由母親一手教養(yǎng)大,從來也沒見過父親的存在,母親望子成龍,對他也極為嚴厲。
沈輕澤有些心酸地想,原來有父親,是這種感覺嗎
這座泥墻茅草小屋,漏雨漏風,缺衣少食,竟也是一個“家”了。
將金龍鯉放進水盆,又給大白叼了根骨頭。沈輕澤就著冷水洗去一身臟污,穿越之初帶來的襯衫和西褲已經(jīng)漿洗的發(fā)白。
他換了一身粗糙的麻布衣服,趁著天還沒亮,回屋睡覺。
吹了油燈,房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剛關(guān)上房門,后腰倏然抵上一個尖銳的物什
“別動。”耳畔響起一道低沉磁性的陌生男音,“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沈輕澤整個人被男人壓在門板上,灼熱的呼吸吻上后脖頸,激起一陣戰(zhàn)栗的雞皮疙瘩。
“”
見青年一言不發(fā),男人手里的半桿殘槍往他腰眼上頂了頂,嗓音越發(fā)沉冷,用命令的口吻道“回答我。”
沈輕澤冷冷道“如果你再用那玩意戳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年輕軍官眉梢輕抬,意外于他的強硬,正想說點什么,被壓制的青年已經(jīng)反手握住槍桿,以鐵箍般堅實的力道,一旋一扭,劈手奪過。
一個轉(zhuǎn)身,槍桿抵上男人的咽喉。
眨眼間兩人攻守易勢,兜帽從男人頭上滑落,臉上森怖的咒紋半隱沒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依稀可辯一雙明亮犀利的眼。
沈輕澤摸出一支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屋中一角。眼睛不適應(yīng)突如其來的光亮,年輕軍官瞇了瞇眼。
如此近距離的光線下,這張毀容的臉呈現(xiàn)出一種高清的恐怖,薄唇血色盡褪,所幸紋路到下巴便消失了,下面是一截修長白皙的脖子,槍桿緊貼于喉結(jié),仿佛稍一用力,就能輕易碾碎。
男人似乎放棄了反抗,甚至還有心情朝對方露出一個饒有興味的笑,雖然在那副尊容下滲人的很。
“見了我的模樣,你不害怕嗎”
沈輕澤這才想起對方還是重傷狀態(tài),緩緩松開槍桿,隨手丟到一邊。
“你是衛(wèi)隊的軍人吧”他目光落在對方衣領(lǐng)上那里繡著淵流城衛(wèi)隊的標志圖案。
“你的臉,是被獸人族的祭巫咒傷”沈輕澤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既然是為保衛(wèi)淵流城受傷,我住在這里,為什么要害怕保護了我家的人”
“”男人目光似有動容,緩緩收斂了諷笑,手指撫上凹凸不平的臉頰,用一種意味難明的目光審視對方。
“可是他們都懼怕我,甚至連直視我的勇氣也沒有,在我的身后指指點點,說這是惡魔的詛咒,永遠無法擺脫的痛苦。”
沈輕澤“所以你就獨自躲到迷霧森林里去”
“躲不,”軍官揚聲,又搖頭,語氣極輕,似笑非笑,“我只是想在暗處看看,一些人露出本來面目”
他抬頭,琥珀色的眼眸望向青年“我叫顏醉。你的名字”
“沈輕澤。”他微微側(cè)過臉,“這里是我家,城郊鐵匠鋪。”
“鐵匠鋪”顏醉低頭看看腰間和小腿上簡易包扎的繃帶,因方才劇烈動作,傷口又滲出了血跡“是你救了我”
沈輕澤淡淡道“我的狗咬傷了你。”
“這個藥,應(yīng)該對你的傷勢有所助益。”他將剩下的大半瓶普通治療藥劑擱在小桌上,脫去外衣,翻身躺上小木床,“休息一會兒吧,快要天亮了。”
顏醉“你不怕我半夜對你動手”
沈輕澤眼也不睜“省省吧,殘血的你未必打得過我家狗。”
顏醉“”
他拔開藥劑木塞,放在鼻下聞了聞,沒有半點藥草味,但他隱約記得昏沉時確實被青年喂了水,詛咒的灼燒感才有所緩和。
顏醉瞥一眼床上閉目安睡的青年,試探著抿了一口藥劑,味道就跟白開水沒差。
“喂。”
被吵醒的沈輕澤不耐地睜開眼縫,就看見顏醉跟個鬼影似的立在床頭,眼神綠幽幽望著他“我睡哪里”
沈輕澤慢吞吞往床里頭挪了幾寸,伸出一根指頭示意空出的半張床。
顏醉抿嘴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顏嘖,一見面就邀我同床,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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