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好像都不在意他倆對你是什么態(tài)度啊。"
"有什么好在意的,已經(jīng)要和伊爾迷結婚了,啊,就這樣吧,反正我得到了自己的光。他愛不愛我,都已經(jīng)是我的了。"這樣說完,我輕哼一聲,勾起了唇角。
一旁的銀時抖了抖,"你剛剛在冒黑氣?大半夜的克制下,阿銀這種保溫杯里放枸杞的中年人受不起嚇的,說不定還會被嚇的脫發(fā)。看起來跟異形片場似得。"
"哦,抱歉,打擾了你睡覺很過意不去,只是這樣的心情也不能跟誰說了。"俠客也不行,在那個世界的任何人都不行,這種無恥心理只能講述給異界的靠譜男人。突然想起銀時也是認識奇犽的,我趕緊叮囑道:"如果以后再見到奇犽他們,你不要揭我老底。"
銀時挖著鼻孔,耷拉著眼皮:"阿銀才沒那么無聊,當然如果他給個千百萬的打聽你的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我:"……"我身上的黑氣又冒出來了。
銀時趕緊搖頭擺手:"開玩笑開玩笑!別這么認真啊!總之不管你以后選擇誰,或者干脆誰都不要,也沒關系,開開心心最重要了!"
這話似乎挺在理的。
以前覺得和伊爾迷在一起就就行了,現(xiàn)在,我也必須這樣,我不可以背叛,我應該從一而終。
這一段與奇犽相處的時光就當做是一個意外的美夢吧,夢醒了,自然要回歸現(xiàn)實的。
"老板,晚安!"
"喂!你等等,阿銀現(xiàn)在睡不著覺了,你忽然就說晚安?不準睡,你給我回來!"
"哦,那不睡覺,我倆就看點恐怖片吧。"
"滾去睡!熬夜會猝死的!"
心情不好的時候找銀時果然沒錯,是個值得交的朋友。后半夜我枕著自己的心事入睡了。
然而——
我以為和銀時說了自己內(nèi)心最可恥的秘密后就會變得輕松點,可我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簡單的。想要對這不該有的感情說再見,卻難到哭也做不到。就算嘴巴里說著不在意了,我不喜歡,可心里那個聲音卻越喊越大聲。
每一次到了深夜便不能入睡,我也不能每晚都找銀時安慰,只能一個人硬扛著。實在不行就灌自己一瓶酒,這樣就能夠直接睡死到第二天的中午。
明明都要嫁給伊爾迷了,卻難過的像是大型失戀現(xiàn)場。
精神衰弱加上身體折磨,連續(xù)半月下來,我也覺得自己這樣不行,但就是一下子停不掉這種行為。銀時他們也根本勸不住我,主要是打不過。
在我狀態(tài)越來越糟糕的這天,神威回來了。
大中午的,宿醉的我是被一炮轟醒的。神威用堪比炮彈的夜兔蠻力,一傘轟碎了我所在的這個雜物間。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我聽到了銀時殺豬般的哀嚎,裝修費什么的會很貴吧。
我穿著睡衣,避開了這無差別的攻擊,用尾巴勾著陽臺外的欄桿,整個人吊在窗外躲災。
神威沒有一點毀人房屋的愧疚之心,窗外的冬日和煦溫暖,他站在光芒照不到的陰影后面,笑瞇瞇地叫我。
"海蒂,我回來了,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
"混蛋神威!你怎么把小銀的家轟了!你必須賠錢!不然就詛咒你禿頂狐臭腳臭!還要便秘!"親妹妹神樂今天也對哥哥抱有著濃濃的感情,真情實感地喊著。
隨后趕來專業(yè)擦屁股的阿伏兔又用一張支票打發(fā)了萬事屋,而我連睡衣都來不及換,就被神威拎去了深山老林。
我赤著腳,頂著雞窩頭,眼睛布滿血絲,精神恍惚,整個人都喪喪的。比起意氣風發(fā)的神威來看,簡直拉低了同框的他的氣場。
"暫停!這家伙看起來一點都不在狀態(tài),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單挑?"
原本以為拿了賠償金就不會再管的銀時,居然跟著過來了,還站在了我和神威的中間。
神威站在樹蔭下,開始給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膚纏上繃帶,畢竟夜兔一族不能站在陽光下,這設定就像吸血鬼似得。
"武士先生別著急,我以后也會和你比試的。但現(xiàn)在,是我該享受她的時候了。"
銀時嘟囔道:"享受什么的聽的人很害怕呢,干脆改天等她精神狀態(tài)好點了再比試?"
我:"沒關系的,反正心情不美麗,正好能轉移下注意力。"
銀時:"……你難道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誰嗎?宇宙最強戰(zhàn)斗種族之一的夜兔哦,尤其這只,特·別·兇。"
神威笑瞇瞇:"殺了你哦~"
我:"看出來了,不過沒關系,來吧,我喜歡和強者過招。"
"沒救了你這孩子!"
銀時頭疼地捂住臉,最終妥協(xié)了,但他和歐爾麥特一樣,堅持看我打完全程,到時候方便送我去醫(yī)院。我覺得銀時對我的實力不太了解,當然,神威確實也不弱。
所以,心不在焉以及狀態(tài)不穩(wěn)的我,才會被他結結實實地一傘掄到了頭上。作為未來會站在夜兔一族頂點的少年,雷霆萬鈞的一擊就這樣砸了過來,從出生就從來沒挨過打的我,像棵蔥一樣整個人被栽入了土里。
痛是有點痛,但頭沒破,血沒流,就是看著陣仗大了些。可奇怪的是,神威這一傘敲下來,我腦子里居然浮現(xiàn)出一些前世的畫面。
這是全新的,陌生的,可又能引起我悸動的記憶。
七月的天,炎熱帶著腥氣的海風,矗立在海邊的別墅,那是屬于我的房子。在那個地方,我愉快地度過了一個夏天,而記憶里,全是奇犽的身影。
被我強行按住的感情如破土的新芽,一點點汲取回憶的溫度,有茁壯成長之意。
光潔的木質地板上,少年紅著臉被我壓在身下,卻在彼此唇瓣觸碰到之際掙脫了我的控制,他就像從沸水里撈出來的蝦,躲避著我的目光跑掉了。
海岸碼頭,我指著自己的心口,對這個臉皮薄的少年說,在這里你第一。可在友客鑫遇到危險時,他并沒有求助我。
夜晚的NGL密林之中,我將他拉出帳篷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我對他不是親情,不是友情,剩下的那一種感情該是什么?狡猾又目的性明確。
洶涌而來的回憶猶如火山爆發(fā),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將我的大腦給填滿。與之對應復蘇的感情亦如擦去了厚厚灰塵的明珠,開始煥發(fā)新的耀眼光彩,甚至更為奪目。
原來,我沒有背叛自己的光,只是忘記了,然后再度喜歡上了。
根本就沒有從前與現(xiàn)在的糾結,失憶前與失憶后,放在我心里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